凉顺着指尖一直蔓延到了心底深处。
随意地把玩着男人宽厚的手掌,她望着他的眼睛,清淡地说着:“要还的我应该早就还清了,当时已经过了十二周,至今我都忘不了那种绝望的疼,还要如何?”
她睨着他的眼睛,视线早就因为眼泪而变得雾气蒙蒙,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却也不想再去看清。
失去的那个孩子,早已是自己记忆深处最不能触及的一道伤口。
然而顾靳城的眸色越来越冷,他沉着脸抽回自己的手,凛然的声音带着些刺骨的凉意:“那是你自己的决定,我没逼着你。”
这是顾靳城心里的一道刺,无论过了多久,即使自己想装着莫不在乎的样子,也永远无法做到忽视。
蔚宛低垂着眼睫,耳边回响着他冰凉的语调,在不经意间,她的手指紧攥着自己的衣角。
是啊,他怎么会知道到底有多疼呢?
唇上的血色褪尽,她抬起头看着他,冷嘲着说:“那你可真是大度,当初那么恨我都不离婚,照你这样的说法,如果我的孩子生下来,你也能容忍?”
真是荒谬又可笑。
很显然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顾靳城的脸色沉到了极致,连同出口的声音亦是降到了冰点以下。
“宛宛,你不用提醒我。”
真的能容忍?在最初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
可若是真的不在意,又岂会像现在这样,会这么容易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挑起心里那些隐隐压抑着的火花。
蔚宛眼中的嘲弄之色亦是越来越浓,怎么会有一个人能够让她这么难受。
说出来的话,会像现在这样,让她尝到刺骨的寒凉。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蔚宛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他宽厚的背,在这一瞬间,能够感受到他陡然僵硬的身子,眼眸之中的颜色更加深沉了几分。
她却毫不自知,近乎凑在他的耳畔,浅浅的声音带着几分微醺的沙哑,“你喜欢我吗?我记得,我恨我还来不及,以前就算是躺在你身边,也不见得会怎样……顾靳城,你最好不要喜欢我,不然,我都看不起你……”
曾经厌恶到极致的人,如果是喜欢,那可就太讽刺了。
“你……”男人的声线薄凉,只是这一个字,好似都是带着极大的怒气。
忽然之间,他扣住她柔软的腰身,紧紧将她禁锢住,半是威胁半是意味不明:“宛宛,你又是怎么定义这两个字?”
究竟是如何一边装着喜欢他的样子,一边和别人有着千丝万缕的纠缠不休……
蔚宛的思绪不清,她只是慢慢笑着,并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记忆好似飘的很远,到底是多久,自己也快不清楚了。
只是当时,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很简单地喜欢一个人。
能简单到什么一种程度……
就是闭上眼睛脑海里回忆起来的都是他的模样,分毫不差的五官,清隽温淡的浅笑,一直都是记忆深处最好的样子。
以为会那样一辈子,可她的以为,很短暂。
“喜欢啊……”她低声喃喃着,唇边的笑容苍白而迷离,而又故意停顿在这欲言又止,目光流转又停留在他冷隽的五官之上,不只是嘲讽还是挑衅。
顾靳城紧锁着她的眉眼,空气之中氤氲着淡淡的酒气,有些醉人,又有些强烈的情愫,一触即发。
扣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掌心的温度滚烫,两人的身子在不经意间紧紧贴在一起,他危险的俯下身,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眸光却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