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腥的味道!”他曾经也杀过人,太熟悉这种味道了。他把斧头掂在手里,借着月光仔细端详着,只见斧头上已经锈迹斑斑,还沾着些湿泥,木质的斧头柄已经腐烂得差不多了,在月光下微微的亮着绿光。
“应该是铁锈的味道,可能是时间长了腐蚀氧化了。”徐娟凑过来,有些嫌恶地看着那把斧头,皱着眉头说。转眼不经意地往空洞洞的窗户里瞟了一眼,只这一眼,差点儿没把她的魂儿吓掉了:在屋里破旧的土炕上,分明坐着个孩子!
“屋里......屋里有人!”她失声叫道。
李云峰一把揽过她,在窗口上扑了张镇鬼符,徐娟再望过去,这次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突然,几束刺眼的光芒照过来!一声断喝从不远处传过来:“我说谁在那儿鬼鬼祟祟的呢?给我出来!”
李云峰转头一看坏了,园子后面也有一条偏僻的村道,路上站着几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正吆喝着往这边走过来。
怕他们踏进这个园子有意外,他只好揽着徐娟从园子的后门走出去。
“呀?这不是今天下午来的那两个人吗?不是说来检查吗?那你们大半夜的跑到这个破院子里干什么呢?真是风流不要命!你不知道——”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大声嚷嚷着,他旁边一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偷偷拍了拍他的胳膊,没让他把话说下去。
李云峰一脸的尴尬,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过去,有些无措地打着哈哈。
“村东头有柴火垛,村西头有苞米地,你们爱往哪儿钻往哪儿钻,离这地方远点儿,让左邻右舍看见了,非拿你们当小偷不可!”中年男人接过烟,一扬手,带着几个人哼着小曲儿走了。
徐娟偷偷地捏了把汗,转头看着李云峰,“他们——”
“肯定是晚上出去打麻将的,猜的不错的话,他还赢了。”李云峰一改刚才的窘态,微皱着眉头拿过刚刚藏在身后的斧子,仔细打量着。
“我们走吧。”他说。
徐娟一头的雾水,“去哪儿?”
“当然是回村长家,难不成还真钻苞米地去呀?蚊子小咬那么多,回头再咬你一身的包。”李云峰看着她,轻笑道。
徐娟愣了那么一瞬,被他扯着手就牵走了。
两个人的记性不错,轻车熟路的回到了村长家,村长一脸惊异地看着他们,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倒是老爷子优哉游哉地从里屋出来了,一见到他就朗声笑道,“你们回来啦!走!上俺家去!咱们爷俩儿喝两盅!”
“爹!爹!我也去!”村长颠儿颠儿地也要跟出去,他媳妇儿有点儿不乐意,他冲她使了个眼色,偷偷地说,“我得跟去,爹的安全要紧!”
他媳妇儿郑重地点点头。
李云峰和徐娟对视一眼,笑着耸耸肩。
*
老爷子的家是过去的那种格局,进门是厨房,两边是两个房间,屋里很干净宽敞,一个身材高瘦的老太太从里屋出来,热情地招呼他们进屋。屋里的地上放着一个地桌,桌子上摆了几个小菜和两瓶白酒。李云峰也不客气,领着徐娟坐下,跟老爷子推杯换盏地喝开了,几杯酒下肚,话匣子也打开了。三个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徐娟跟老太太在一旁唠嗑,老太太很健谈,不过嘴也碎,有的没的都说,抓不住个重点,徐娟心里着急,只好引导着她往鬼屋上说。
这顿小酒喝到半夜,两瓶白酒和N瓶啤酒下肚,李云峰把爷俩都喝到了桌子底下,然后晃晃荡荡地被徐娟扶到了一个厨房之隔的客房,炕上有现成的被褥,徐娟把他扶到炕上,靠着炕柜坐下,两个人开始总结今天晚上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