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怒再气,到底还是放不下。
宁呈森浑身轻爽,这局,他算是赢了。
石油本是项巨额投资,合作双方决定签约之前,做下很多功夫,各种考核各种磨合。宁瀚邦签约之前莫名不见,是为失信,商人最忌讳的就是没有信誉,事后做任何的解释都是徒劳,等他处理好伦敦的事想要再返回补救,难于登天。
进屋,室内安静,只闻身后何宴爵离去的车声。
楼道有灯,他一路上去,一路应声亮起,手机依然在他掌心,打算给米初妍打电话,却是在转入三楼的时候,发现尽头那间琴房,有灯光从门缝中泄出。
宁呈森没有着急拐进去,就那样站在走廊中央,恰逢此时,米初妍的电话过来。
可能是灯光晃动的人影让琴房里边的人有所察觉,亦可能是电话接通后,宁呈森轻柔的一声‘妍妍’传进了琴房。
总之,在那之后几秒,琴房灯光忽灭,穿着睡衣的宁振邦退了出来,仅楼道的黄光,亦能明显察觉他的尴尬。
宁呈森堵在宁振邦下楼的必经道,只是盯看了眼,转身离开。
——
米初妍是在中午一点抵达穗城机场的。
那时候的穗城,阳光灿烂,似着用着最热情的笑脸来拥抱穗城人的归来。徐暮云拉着行李在她身侧,她想要去接自己的那份,他不给。
伦敦到穗城,途径法兰克福,这一路,起飞降落,再转飞降落,而她,则是发烧,昏沉,嗜睡,冒汗,腹痛。
她知道,是因为凉水和冰水的双重作用,让自己再次受了冻。
得了徐暮云太多照顾,才能让她重新站到这片土地的时候,不至于太狼狈。途中徐暮云给过她配好的药,她疑惑,他解释,是宁呈森交代的。
预料着她可能会再次发烧,却又没法拦着不让她走,只得将药都配好,怕她迷糊起来记不住,忘了吃,或者吃错了量,只得拜托徐暮云。
米初妍当时听了,不知是怎样的感受。
那个从来不乐意求人的男人,为了她,到底是把头低到了怎样的份上?
一路坚持着行走自己到外厅,即便脚步再虚,即便徐暮云曾不止一次的提及:“实在不行,我抱你出去吧。”
她依然摇头。
说不清是为什么,大约是心里总惦记着,宁呈森介意极了徐暮云,会吃醋,会小心眼,即便,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徐暮云原本是要打车,结果,东西摆放到外头的时候,原卿出现在面前。
有过一瞬,米初妍是极尴尬的,面色苍白的站在徐暮云身边,接受着他母亲的目光洗礼,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
跟原卿,还是在纪唯宁的婚礼上见过面,大约是之前有闻徐家的那些事,对纪唯宁的这个二婶,记忆比较深刻。
她记得原卿,但原卿,不见得记得住她。
徐暮云倒是无恙,接过原卿手里的车钥匙,对她道:“我先送你回去。”
“不……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打车回吧。”有原卿在,米初妍极不自在。
哪知,被向来温润的徐暮云厉声驳回:“你这副样子怎么自己走?”话落,又转向原卿:“妈,我送朋友回去,你自己打车回。”
米初妍当下就更不知所措了,想阻止徐暮云,然而,原卿却哎哎着应声,心情甚好的转身走开。
“你母亲她……”米初妍不解,眉头打成结。
徐暮云笑,行李放上车后,才解释:“经历过伤痛,人会变,我很庆幸她变好了。不用介意她对你的态度,事实上,不管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