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慌,明明例假都已经来了的,这么一晚上什么都不见,真的不科学,而唯一能够解释的,便是那池冰水的浸泡,让这次的例假,提前终止。
卫生棉是宁呈森去买回来的,当时用着舒服,可这会儿,握在手中,却只觉得硌手,好像能烫人,她的整个掌心皮肤,都被灼的发疼。
喉咙口忽窒,眼眶瞬间被水雾罩满,没多久,一滴滴的泪珠便溢出眶,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掉到手心的那片卫生棉上。
起初的时候,仅是三两滴,可是不知为何,情绪一上来,便没了完,不过几秒,便是汹涌而来。
宁呈森总说,他的世界脏和乱,表面的光鲜亮丽,隐藏着无尽的人性丑态,他总是怕她嫌怕她厌。她从前只当听听就算,她一直都有满身的勇气,可是真当自己经历过,这种体会才是如此的深刻。
意识渐渐回笼,昨夜的记忆渐渐拼凑,机场的分别,屡屡的回望,与徐暮川的对话,在宁呈森面前的各种癫狂,虽不记得太全,但总归是七七八八。
她几乎不敢往下想,如果昨夜的那些画面最后发生在飞机上,她的整个人生,还有没有存在的意义。
她折磨了自己,又何尝不是在折磨宁呈森。
仿似到这一刻,她才深深了解,当日在穗城的宁呈森,为什么总跟她在摇摆之间暧昧之间,也仿似这一刻,她才深深体味,他曾经的不能负荷,到底是为何意。
蹲在行李箱前,一手拿着衣物,一手拿着那片暂时已没有用处的卫生棉,米初妍只是无声的流泪,没有抽噎,没有哭泣。
泪为什么而流,她自己也道不清说不明,她庆幸的是身边有徐暮川,庆幸的是宁呈森的敏感追问,在她的转述过程中,让徐暮川发现了不妥,而后,将她带离。
她更庆幸的是,她所有的丑态,只在宁呈森面前展露。
按理说,这样已是不幸中的万幸,是劫后余生,她该在无人的角落,偷偷乐,这样才是真实的米初妍。
可是,眼泪却一直不断。
是为她极有可能受创的身子,还是为面对着她醒来后小心翼翼的宁呈森,明明苦累的是自己,可是,她却无比心疼那样的他。
坐在地板上,守望她,眸底猩红,朦胧沉痛,甚至连说话,都不敢跟她大声。那个在医学圈被万人敬仰的沉着男人,因何如此卑微,如此谨慎……
泪流尽,那片卫生棉终是被她摆放原位,只摞着衣物,起身。
许是蹲的太久,起来的时候,眼前又是一阵乌黑,踉跄了两步,本想去浴室换衣服的米初妍,索性懒的再走,就那样褪下身上的睡袍,穿上了正常的装束。
开门出去,四处搜寻身影。
依稀间记得徐暮云也是在这里,不是太确定,就那么下意识的找,没找到,有些泄气,她找他,是有话想说的。
垂头,往沙发过去,也恰是在这时,房门再度被推开。
米初妍抬首,意外的发现来人正是徐暮云,垮下的双肩重新抖起,望着他,隐隐有些期待。
“怎么了?见着我如此高兴?”徐暮云反手关门,打趣道。
不是他不懂他们的心情,实在是,从昨晚到现在,这整个套房的气压太低太低,他觉得,如果他再跟着不动不响,那这地儿,是简直待不下去了。
徐暮云,之于米初妍来说,不算太陌生,但绝对不熟,面对他,还是保持着该有的礼貌,艰难的扯了扯唇角,浅笑:“还好,正想拜托你个事儿。”
“我?真的假的?”徐暮云动唇,黑色的毛呢外套,灰色的休闲长裤,提步进来:“宁医生就在身边,你还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