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去看时,他的爱马“踏雪骓”已经是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大量的白沫丛马嘴中涌出,而它看向公孙瓒的眼睛中,也充满了无限的依恋和不舍……
“啊啊啊啊!”
公孙瓒仰天大呼,他的眼中满含热泪,踏雪骓跟随他南征北战已经六年多了,在公孙瓒的眼里,踏雪骓的地位并不比公孙范等兄弟差多少。可是南下以来,接二连三的,他的兄弟相继离开了他,如今踏雪骓也是含泪而亡,此时的公孙瓒,真有了一种穷途末路的感觉。
在他的身后,此时还能在马上坚持的白马义从,已经不足三百人了。踏雪骓这样神骏的战马都因力竭而亡,更何况那些普通一些的坐骑了。虽然还能够坚持,可是几乎每一匹都在大口喘着粗气,明显都已经接近了极限。
公孙瓒并不知道,就在他拼命追逐夏侯兰的时候,赵云却是杀了个回马枪,故技重施,于易水之畔大破邹丹,范方所率领的两千骑兵。范方被赵云一箭正中喉咙,命丧当场,邹丹仅以身免,单骑逃脱。
公孙瓒也不知道,他的大本营此时也吵成了一片。邹丹狼狈不堪地逃回大营之后,关靖提议立即出兵救援公孙瓒,可是严纲却坚决反对,建议公孙续整兵回返幽州,再做他图。公孙续左右为难,一方面心忧父亲的安危,一方面真是怕了神出鬼没的龙骑兵。踌躇良久之后,最终决定固守大营,同时派出大量斥候探查公孙瓒的下落。
目光尽头之处,那群可恶的龙骑兵又回来了,他们明明能够逃掉的,为什么又折返回来了?
夏侯兰很快就用行动回答了公孙瓒的疑惑,五百余骑距离白马义从越来越近,速度也越来越快。
“列阵,准备战斗!”
公孙瓒的眉头紧锁,手持长枪站立在队伍最前列。此时的他,就好像困兽一般,有心最后一搏,可却是没有了搏命的力气。他心里很清楚,此时的白马义从,已经丧失了战斗的能力,失去了战马的骑士,就好像是待宰的羔羊,所能做的只是等待死亡。
出乎公孙瓒的意料之外,夏侯兰并没有下达攻击的命令,而是勒马停在了大约五十步之外,好整以暇地打量了公孙瓒许久,这才大声喊道:“公孙老儿,吾主仁慈,这次饶你一命。给你一天的时间,你要是识相的话,收拢你的残兵败将速速滚回幽州去。一天之后,冀州境内但凡发现一个幽州兵,小心你的项上狗头!”
夏侯兰饶了他一命,可是带给他的羞辱却比杀了他还要让他无法忍受,眼睁睁地看着夏侯兰带着龙骑兵大摇大摆的消失在他视线的尽头,公孙瓒猛然绰枪在手朝着自己的喉咙就扎了下去……
“主公不要!”
“勾践卧薪尝胆,方有三千越甲吞吴。韩信忍受胯下之辱,才能立下不世之功!主公切莫因为一时之败,就此心灰意冷!我相信总有一天,主公会带着我们将今日所受的耻辱十倍百倍奉还!”
两名白马义从眼疾手快,或者说是他们比较聪明,已经猜到了公孙瓒的打算,所以就在公孙瓒举枪的一刹那,两人飞速上前抱住了公孙瓒,也保住了公孙瓒的性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公孙瓒昂藏八尺男儿,天下闻名的一方枭雄,此刻居然是泪流满面,不仅仅是因为他今日所受到的耻辱,还因为跟着他南下的三万幽州男儿。只因他的一时贪念,连累两万多幽州儿郎命丧他乡,这让他内心无比的自责。或许之前,他还有信心为他们报仇雪恨,可是现在的他很清楚,他已经败了,一败涂地!
公孙瓒穷途末路,而此时的韩馥境遇和公孙瓒也相差无几,虽然他已经做出了一系列的部署,也做好了死守邺城的打算。可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袁绍的大军会来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