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咱家要是都派出去倒好了。可恨咱家现在,手下除了一个宋档头外,一个兵都没有了。”
“没有了?没有了是什么意思?”
余化田恨声道:“没有了,就是死了!死绝了!”
洪承畴这才吃惊不小,震惊地看着余化田,“本督记得公公从京师带来了两百东厂番子,加上陕西省内的东厂暗探,该有三四百号人,怎么都没了?谁干的?”
洪承畴问完,便觉得自己是白问了,陕西境内,除了陕西巡抚许梁授意之外,谁敢对堂堂的东缉事厂下手!
洪承畴没话说了,原本还想请东厂出手,现在看来,余化田似乎自己都自身难保。
余化田双眼无神地枯坐一会,然后急急地起身,叫道:“许梁这人太狠了,不行,这陕西是不能呆了!总督大人,恕咱家不奉陪了,咱家要回京!”
说罢,也不等洪承畴回应,余化田便急急地走了出去,叫了唯一的手下宋档头,两人换了衣装,骑了快马,急急地出了固原城,往京师而去。
洪承畴无计可施地等了两三天,原本想清静两天,然而当初向总督府贷了银两的商人听说洪兵在咸阳城外几乎全军覆没,加上许梁安全回到长安的消息扩散出来,那些商人觉得形势不对,纷纷赶到总督府,要求面见洪总督,话题就一个:还钱!
洪总督手上一千两银子都凑不起来,如何有钱去应付这些商人,便支使几个总督府参谋前去应付这些商人,自己躲在书房内不肯露面。
总督府大堂里,几名总督府的参谋正在与六七位商人艰难地打着口水仗。
“刘参谋,你说了这么多,倒是给咱们一个准信,总督大人什么时候能够把借咱们的钱还上。”一名商人扯着总督府参谋的衣袖,不依不饶地问道。
刘参谋解释得喉咙口冒烟,“哎呀,纪员外,我都说了,总督府向各位拆借的银子,过不了多久便能还上的。咱们堂堂的三边总督府,每月过手的钱粮数以万计,难道还会差你那几千两银子!”
纪员外也是个难应付的角色,当即与刘参谋对质上了,“既然刘参谋也说总督府每月过手的钱粮无数,那就先把我的钱还上!嘿嘿!”
刘参谋顿时语塞,心道总督府若有这份钱,我还用得着在这里跟你们这帮奸商浪费口舌!
“怎么?总督府难道还真差我家这点银子?”纪员外见刘参谋语塞,顿时更加不依不饶,盯紧了刘参谋,追问道。
刘参谋一阵难堪,嚅嚅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纪员外叫道:“行了,我也知道刘参谋你做不了总督府的主。还是把总督大人请出来吧,咱们都在这里吵了一上午了,也没见总督大人露个脸!”
“纪员外,你太放肆了!总督大人日理万机,岂是你们这些人想见便能见的!”刘参谋面色一变,厉声喝道。
这话顿时就像是捅了马蜂窝,其他五六个商人顿时也不干了,扯着嗓子质问道:“刘参谋你把话说清楚了,我们这些人是什么人!”
“对!当初向我们借钱的时候装的多和气,现在还不上钱了,就这个样子,太欺负人了!”
“哼,如今的陕西可不是建常的陕西,总督府要是赖着咱们的钱不还,我们就上长安,找巡抚衙门告状去!课税司的罗提举,我还是见过一面的!”
六七个商人,气愤地叽叽喳喳,说出的话却让刘参谋等几个参谋羞愧不已。想自己堂堂的三边总督,自身管着陕西巡抚衙门,如今在这些商人的眼里,似乎陕西巡抚衙门才是正主儿,总督府只是个陪衬!
堂上吵吵嚷嚷的时候,一个慵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