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口立刻咯噔一声,头皮嗡地麻了一大片,连着这两条胳膊麻得一动也动不了,就僵硬地伸在那里。师弟跟一米七五哪里知道这里面的状况,都只聚精会神地盯着我露在外面的半截胳膊,这时候,一米七五关切道:“怎么样,摸到东西没有?”
他这一出声倒是给我壮了胆子,我的兄弟们都在这儿看着呢,我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况且,这第四层棺开得这么小,就算里面那老妖怪想耍什么花样,也没地方施展不是?
想着,我定了定神儿,说道:“我好像……摸到了一个嘴唇。”
师弟一惊,叫道:“嘴唇?什么嘴唇?活的还是死的?”
我稍稍活动了一下手指,发现这会儿倒不怎么麻了,也能动了。便壮着胆子在那嘴唇上摸了一圈,一边说道:“应该就是那个女尸的嘴唇,摸上去……凉凉的,有点软……不,确切地说,是有弹性。”
师弟骂道:“你他娘的不会是手抽筋了,自己左手摸右手上了吧?”我说道:“千真万确,不信你自己伸进来摸摸!”
师弟一听,连忙摆摆手,嘿嘿笑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这趟雷的活儿您一个人干就行了,革命的火种还得保留啊!”
一米七五见我俩说着说着又扯远了,一抬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说道:“千年血玉本身就有防腐的作用,这女尸的尸体尚有弹性也不奇怪,你们两个要是还有什么问题,等出去以后再说,现在先办正事要紧。小张,你听我的指令,先用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嘴打开,然后另一只手伸进去摸摸,看有没有蚕丝铜丝之类的细线。”
闻言,我左手捏在她的下巴上,往下稍微用力一压,感觉到她的嘴巴打开了,右手刚要伸进去,这时,师弟忽然按住我的右胳膊,说道:“慢着!孙大哥,她这嘴里不会有什么暗器吧?”
一米七五面上一愣,脸色一时间居然有些发白,反问道:“怎么?阿远,你还不相信孙大哥?咱们兄弟三个共事了这么多年,况且刚刚才同生共死了这么几回,难道你这心里打一开始就没有真正信任过我老孙?”
师弟笑道:“瞧您这话说的就严重了,我也是出于小心,以前听一个朋友说起过古人喜欢往尸体嘴巴里藏暗器的事儿,怕咱棋差一招,要是走到这儿前功尽弃了,那可就太他娘的可惜了。小弟我也就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倒是您,没有你就直说没有嘛,一张嘴就往前头翻旧账,多伤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啊!”
一米七五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不过,眼神却躲躲闪闪的,滑头说:“阿远,你也别怪我多心,这千年血玉非同小可,说起来,道上的兄弟有哪一个不眼红的?越是到了最后这一步,越是不能出半点差错。其实你我心里都明白,平时咱们之间交流得少,感情疏远,都是大哥我的疏忽,大哥在这里先跟你们赔个不是,从今往后,咱们兄弟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绝对不能再有二心。人都是欲壑难平的,聪明人绝对不会去考验人的欲望,我也相信咱们兄弟三个自然都是聪明人,只是千万别一时想不开,办了糊涂事儿,抱憾终生呐!”
我心中一愣,没想到一米七五的心思竟然如此之深,搞了半天,原来他一直就没把我跟师弟当自己人看,还以为我们要跟他争千年血玉?!我真是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真枉我还一度认为我们之间已经打破了隔阂,成为真真正正的兄弟了,谁知到头来竟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好笑的是人跟人之间还真是大大的不同,有一句话说得好,你是什么样的人,就会想当然的以为别人也是什么样的人。
不过这样也好,师父常说,早看清楚一个人的真面目,虽然会让你心里感到不舒服,但也好过睡觉的时候,把后背露给他被他捅刀子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