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闻传得满天飞,一个救济股股长直接提拔负责县妇联,我干了三年镇长,还不能做书记?
见袁晋鹏好大一会儿沉默不语,刘贞吉解释:“晋鹏,周书记说,谢县长调走时,为你打了招呼。下午,除了我,金钟书记作为你的挂点领导,也争取了很久。周书记认为,你年龄轻、素质高、能力强,唯一的缺点是基层工作经验不足,还没有磨掉书生气。从长远看,稍微晚一点到书记岗位上对你成长更有利。”
袁晋鹏冷笑道:“哼!官话。邱勇从来没在乡镇干过,结果直接做书记。”
可能觉得自己说话太硬,他接着说:“老师,不管结果怎样,还是感谢你们。其实,现在乡镇很难,下一步可能更难,我实在想回机关来。”
刘贞吉摆摆手:“行百里路半九十。晋鹏,千万不能遇到一点挫折就打退堂鼓。难归难,你熬也要熬到书记再回来!你看这次回城的乡镇长,都是做副局长,有什么意思?你想一辈子租公产房住啊?就算你安贫乐道,小邓和孩子也不能同意嘛。”
邓琼莞尔一笑:“刘老师,我不管他的事,让他自己拿主意。”
袁晋鹏嗫嚅:“老师,我是气啊,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刘贞吉想了想,说:“晋鹏,说实话,我也没有完全弄清楚。按理说,建平书记打了招呼,金钟书记和我替你说话,谭阳春也推荐你,向阳镇工作排在前几名,没有道理啊!你自己找过周书记吗”
袁晋鹏如梦方醒:“老师,我真没有去他家里,他们都送钱了?”
刘贞吉觉得好气又好笑:“哪里找他就是送钱?你以前在谢县长身边工作,人家认为你是谢县长的人。多找周书记汇报工作、思想,对你有好处。说得好听点,你尊重他,他高兴。说得难听点,你巴结他,他心里其实也高兴。他和谢县长的关系很微妙。”
袁晋鹏叹道:“老师,谢县长在,我觉得和周书记走得太近不好。谢县长调走了,我又觉得这么快去抱周书记的大腿让大家瞧不起。这几年,除了过年和谭阳春一起去拜个年,没有单独去过周书记家里。”
刘贞吉叹道:“呵!周秋水说你身上没有磨掉书生气,倒是不假。”
袁晋鹏一脸无奈:“老师,还有什么办法吗?”
“大局已定,恐怕很难!除非上级关键领导或者周秋水的铁哥们开口。”刘贞吉不假思索地说。
送走刘贞吉,袁晋鹏独自坐在沙发上陷入沉思。他想起刘贞吉经常说的那句话:在中国,没到手的东西就是空的。反过来想,文件下发和宣布之前,一切皆有可能。他又想起柳申语录“有钱能使官推磨,推得不好再推过”。自己不能轻易认输,这一届没有上去,就要等下一次或下一届的调整,甚至从此止步不前。有人对平安县乡镇长的去向做了统计,发现没有进位做书记的竟然超过三分之一。何况,无论比能力素质、群众基础,还是工作需要,他都是接替谭阳春的最佳人选。问题是,他现在找不到合适的人替他说话,到哪里去找“上级关键领导”?谁是周秋水的铁哥们?如果用钱,且不说这种庸俗的手段如何让自己倒胃口,就是想送也送不进去嘛。再说自己存折上没几个钱,总不能举债送礼吧?事实上,除了那年改行,迫不得已给郑爱华送过一千块钱之外,他再也没有这种经历。做镇长几年,他收过人家的烟、酒、土特产,却坚决拒收贵重物品和钱款。无论怎样苦思冥想,他也想不出什么高招。谢建平、刘金钟、杨大忠、刘贞吉、谭阳春捆在一起都帮不了自己,县委一把手权力太大,一手遮天啊!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想了很多很多。也许走上这条路,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好不容易捱到天色蒙蒙亮,袁晋鹏起床,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