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槐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四下里响起了一片欢呼。
张宝儿看着高槐,叹息了一声,说:“为什么这么做?是不是肖小姐她……”
高槐突然抬起头,红着眼睛吼道:“不错,这肖家的****想与我断了关系,又去勾引姓简的屠夫,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们……”
张宝儿喝道:“肖小姐为什么不喜欢你?因为你贪财!你与肖小姐接近,目的本就不纯。”
高槐不说话了,张宝儿道:“如果你只因为感情而报复,就不会落得这般下场。你既想报复,又想得到龙瓶,更说明你是个贪婪之徒。肖小姐看不中你,是她的明智之处。她要收回自己的头钗,就是不想让你的污浊沾染了她的清白。”
高槐没有再开口,低下了头。
慕亮喝道:“你偷盗龙瓶,是因为报复,杀死杨县令,是怕他看破秘密,可你为什么还要杀王春?”
高槐一怔,道:“我……我没有杀王春……”
慕亮呵呵冷笑:“总归你是一死,何必再要隐瞒?”
张宝儿摆摆手道:“这个且不忙,先将高槐押下,马上通知绛州府放回肖家老小,再将龙瓶送往长安。”
慕亮道:“对对对,这个要紧,马上去办。”
几名干办领命而去,快马出奔。
张宝儿要慕亮遣散众人,只见众多百姓全都一脸兴奋,相互议论着散去。
慕亮与张宝儿回到肖家的厅堂,没等落座,慕亮的疑问便来了:“老弟,为何不继续审下去?那王春定是被高槐所杀。”
张宝儿摇头:“不然,高槐家中找不到肖小姐的头钗,可能真的是丢失了。而这个偷盗头钗的人,很可能才是杀死王春的真正凶手。”
慕亮一怔,道:“此话怎讲?你有证据?”
张宝儿道:“那个香炉早在多天以前就已被高槐偷走,用来煮水偷盗龙瓶;王春没有跟任何人说,我想他的目的是暗中查访,捉住此贼。因为他觉得贼人有可能还会来庙中偷盗,所以便日夜小心。而高槐偷盗龙瓶未果,只好把它藏在冰块中,之后并没有将香炉送回庙里,而是丢在屋后的草丛中,就是怕被王春发现,所以他不敢冒险。这样想来,他为什么还要杀死王春呢?”
慕亮想了片刻,道:“王春的死,一定是因为他看到了什么,或者说了解到了什么,难道高槐在偷盗龙瓶之时,被他看到了?他以此来要挟高槐,讹诈钱财,高槐为了灭口,才杀了他?”
张宝儿点头:“这倒也不失为一种合理的推断。但我们知道,王春为人十分正直,如果看到高槐的行为,一定会报官,这可是关乎十几条人命的事呢。”
慕亮直摇头:“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正直?”
张宝儿凝视着烛火,认真地想着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慕亮坐在椅子上打着瞌睡,头越来越沉;张宝儿也有些困乏,眼皮只觉有千斤重。
突然“忽”的一声,慕亮惊叫着跳起来,把张宝儿吓了一跳,他抬头看去,只见慕亮用手拍打着额头,不住地叫道:“好烫,好烫,好疼……”
张宝儿急问:“刺史大人,出了什么事?”
慕亮一指烛火,道:“倒霉,睡得太沉,头发被烛火烧着了,张县令为我看看,青丝是否变了黄发?”
张宝儿看了看他的头上,失笑道:“无妨无妨,只不过燎掉了数十根头发而已。”
此时,他嗅到了空气中一股烧焦的气味,慕亮摸摸头上,忍不住也笑了,他吸着鼻子道:“这股味道,倒是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