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她真真正正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那一天晚上,她一直留在纪行身旁,哪里都没有去。
纪行仿佛受不住这种过于压抑的氛围,问她:“姐姐,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不要想着瞒着我,不然我明天不进行手术。”
顾竹寒刹那将头抬起,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倔强,只能僵了面容告诉他:“明天可能的话,我会从这里离开,回到那个时空之中。”
果然是如此……
纪行闭了闭眼,再次争眸的时候眼中一片清明和镇定,“姐姐,你就放心离开吧,我在这边能够活下去,你不必担心。”
“可是……”顾竹寒心头惴惴,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或者是说服自己。
“我前几天看见你提了两袋衣服,那是买给姐夫的吗?”纪行不欲再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之中,就算真的要永远分别,那么他也要高高兴兴和她分别。
“嗯。”顾竹寒点了点头,也振作起来,“他快要生日了,买套衣服给他。”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姐夫长什么样子呢,趁你还在,要不我帮他画一张肖像,好让我留个纪念?”
顾竹寒见时间还早,这才应答一声,开始对纪行描述梵渊的容貌。
“他虽然是学佛的,但是头发长得的比我还要长,长至脚踝处,他的眼睛不算很大,双眼皮,内双,眼角微微上挑,看人的时候总是给你一种如沐三月春风的感觉……”
两个小时之后,梵渊的肖像终于在纪行的画纸下成型,顾竹寒看着上面九成酷似梵渊的画像,眼眶忍不住再次湿润,她硬是将眼泪收回眼中,赞叹道:“画得真好,真是好极了。纪行,你好了之后,可以当个插画师。”
纪行听见她这样的建议,也只是一笑,并没有作声。
转眼就便到了第二天,他做手术的时间。
林舒特地请了假过来陪同,顾竹寒则是在心里暗暗计算着日全食到来的时间。
日全食不会持续很久,而她必须要在这段短暂的时间里集中意念离开这里。
纪行睡在病床里被推了出来,在经过顾竹寒和林舒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握紧顾竹寒的手,郑重对她说道:“姐姐,保重。”
顾竹寒感受着他手心冰凉的温度,看着他充满期待与不舍的目光,只能从唇边挤出一丝笑容,“你也是,手术会成功的,以后你也不用再以病床为伴了。”
再多的话语她说不出来,纪行被推进了手术室里,门“嘭”一声被关上。顾竹寒如梦初醒,看了看时间,离日全食还差十分钟,她必须要到天台的阳台里才能将意念集中。
她搂了一下林舒,而后对她说道:“再见了,我的好朋友。”
林舒不明所以,“你要走了?这么关键的时刻……”
“以后纪行就拜托你了,”顾竹寒来不及解释,只能和她作简短的告辞,“我只有这一次的机会,若然错过了,他会死。”
…………
顾竹寒堪堪到达医院阳台的时候,正是日全食开始的时候,她拿出脖颈之中一直带着的佛珠,开始在逐渐黑暗下来的天地之间集中意念,感应那个时空里她最怀念的那个人,一直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才一片黑暗之中睁开了眼睛,耳侧正是大型烟花绽放在空中的巨大声响。
顾竹寒看了看周遭的景象,刹那意识到自己已经回来了,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热闹?她看了看百姓身上穿的服饰,确认这里是摩梭无疑,随手抓了一个百姓问话:“摩梭可是发生了什么盛事?”
“哎哟,姑娘,你身上的衣服怎么这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