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骆想过她千万个回答,却唯独没有想过她会有这种反应,脸上神色一僵,唯有勉强笑道:“你不责备我是最好的。”
“若然说真是没有一点不满那是不可能的。”顾竹寒忽而低低出声,语音低落,透出一股子惆怅,听得人心中一紧,“毕竟我也是失忆了的人,看见他这样的情况真心不好受。可是,”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灿烂了笑容看向顾玉骆,“可是如你所说那般,你毕竟是王府的主人,你有责任去护卫府中上下的人,这样的做法也是情有可原。但是,我还是希望你答应我,以后都不要再这样对我的朋友,看见他这样被你对待,我心里真的是很不舒服。”
她说得诚恳,眼眸之中完全散退早前的混沌之色,真真正正露出那般如清泉溪水的纯澈出来。她看得是那么专心,眼角笑得微微弯起,卷翘的睫毛在阳光之下滑出一痕巧妙的弧度,似翩飞停留的蝶,眷恋这人世间最繁荣的景象。
顾玉骆心潮激荡,曾经梦寐以求的一切此刻尽在自己掌中,他要的其实不多,他只想给她一个安稳的环境,他只想她永永远远毫无保留地在他身侧,他想携她的手看天下盛世,赏深雪之景,他想他们永远都不用寄人篱下,不会再在冬天为了一个肉包子而仰人鼻息,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她。若然没有了她,他要至高至尚的权力又有何用?
“竹子竹子竹子竹子竹子……”顾玉骆沉浸在她毫无阴翳的笑容之中,嘴里像是发了疯那般一连吐出十多个“竹子”出来,顾竹寒被他叫得不好意思,只好侧了头去不再看他。
然而顾玉骆却是不让,硬是扳过她的肩膀,让她直视于自己,顾竹寒微微红了脸颊,白皙莹透的脸上显露胭脂般的薄红,唇色如樱,微微咬紧,顾玉骆的目光落在她的樱唇上,想起上次亲吻的那般甜蜜滋味,一时情动,将顾竹寒打横抱起,直往自己居住的内院中走去。
顾竹寒猝不及防被他抱在怀中,一下子惊叫出声:“啊,王爷你要干什么?”
顾玉骆看到她眼中的惊疑不定,只微微笑了笑,“别叫我王爷,叫我小玉。”
“小……玉?”顾竹寒迟疑出声,而后掩唇笑了起来,“这是你的小名吗?怎么这么逗?”
“你还敢笑?”若然顾玉骆此刻能够腾出一只手来的话,定要狠狠蹂躏她的鼻子,“这个这么女气的名字还是你帮我取的。”
“啊?不会吧?我的趣味有这么恶俗?”顾竹寒显然不相信。
“你都叫了我七八年了,还有假的?”顾玉骆虽然只有十七岁,长得也不是精壮的那种,可是因着长期练武,也征战沙场多时,他的身高早已拔高了许多,此刻将顾竹寒抱在怀里,完完全全是可以将她整个人给嵌在怀中,他怕她窝得不舒服,又特意调整了姿势,细致体贴的程度害得顾竹寒心中微微一滞,一丝苦涩禁不住溢了出来。
顾玉骆察觉出她心绪似有变化,以为他不小心触碰到她脑后的伤口,唯有停下脚步,问道:“怎么了?竹子,是不是伤口痛?”
“不是。”顾竹寒摇了摇头,眸底稍稍黯淡,顾玉骆对她越好,她心中越有愧。她由始至终只当他是这个世界上的亲人,纵然他的身份千变万化,他在她心目中始终是她的亲人。这样与他如恋人那般相处实在是令她心中难受,可是为了骗过他,早日逃出祈风国,她不得不这样做。
顾玉骆害怕她着凉,抱着她走得飞快,他们方才是在王府的后花园之中,离内院还有一段距离,回去的时候必须要经过二进院落。彼时正好有一队侍卫当值,见得魏王府年轻的主人抱着怀里娇弱得似乎不堪一击却又如一朵清渠芙蓉般迎风而立的少女,那般画面的美好令得众人的眸光都禁不住直了一直。
这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