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他话语中的迟疑之意,不由问道。
“倒是她的伤势似乎并无好转之兆,她不仅对医女戒备极深,别的御医前来察看亦是同样激烈的反应,说什么的都不肯吃药。”欧阳轩顿了顿,终是将实情说出。
“什么情况?”顾玉骆这几天都十分不得空,因着祈风大败女真一族,给久久不曾获得胜利的祈风添上了浓重深厚的一笔,祈风老皇赵尚想要好好振奋士气,是以这一番大肆庆祝,指明要在高台上阅兵点赏,引得万民齐来庆贺,举国上下一派欣欣向荣之象。
是以这几天顾玉骆除了得以在深夜回来看了顾竹寒几眼之后,其余时间一直都不得空。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在暗地里做出妥善安排。
他虽然很想说服自己顾竹寒是真的失忆,因为从她醒来到与他交谈到三言两语轻巧避过他的试探都做得天衣无缝毫无漏洞,这十分符合那人事事但求完美的性格,可是越是这样失忆得正常就越是引起他的怀疑,此时此刻他不能掉以轻心,放任她的自由。
是以,暗中监视是必然的。一方面是想确切得知她的实际情况,另一方面则是真的想要护卫她的安全,赵尚对他藏人在宫中的态度暧昧不明,他现在又在祈风的风口浪尖之上,赵池吃了女真的几次大亏,往日嚣张的气焰得到压制,最近都毫无动静,可这并不代表现在受宠的自己日后不会得到他的报复。
而顾竹寒,一旦被他发现,则是那人最好将他拿捏在手的最好筹码。
是以,他不能沉浸在象牙塔之中太久,必须要着手布置一切。
“属下也不知道实际情况如何。”欧阳轩半跪在地,当即请罪。
顾玉骆本想起手挽发,见得他突然跪下,唯有转身扶起他来,脸上神色淡然并没有太多的悲喜,“欧阳,无论任何情况你都不必跪我,你是我半个恩师,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赵钰得以从一个死人得到这万般荣誉全是因为你的缘故。我赵钰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分得清恩怨情仇,是以你不必贬低自己的身份,去跪求请罪,更何况,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他说罢,终究是轻轻一笑,放开了自己的手,转身继续挽发。
欧阳轩在铜镜之后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顾玉骆继续簪缨束发,以前在大蔚谭府的时候总有顾竹寒替他亲手挽发,到得后来他长大了,顾竹寒觉得自己不能再如此纵容他,只因着他是一个男子,必须学会一切自立生存的能力。是以,本是由她每天清晨天色未亮,就将他按在桌子前,对着那半边凹凸了一半的铜镜为他挽发改为依照她一头墨黑青丝手把手教他挽发。
顾竹寒心灵手巧他是早就知道的,孩童时代家里寒酸,并没有什么趣致的玩具,她就用别人家不要的宣纸、废弃的纸页在他面前巧手变出一朵朵鲜花、纸鹤诸如此类的小玩意儿。
他病弱,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只能躺在床上任由她和谭芙照顾。她为了不使他眼中蒙上阴翳,总是变换着法子逗他开心,也会在天气好的时候带他出去散步,说许多许多大街上或者书本上的趣事给他听。她仿佛是一个万花筒,总能变幻出各式各样新奇的玩意儿讨他欢喜。
到得现在她病重病弱,又死死不肯吃药,他想着是时候应该要他来照顾她了。
天知道,他等这个机会等了多久?
欧阳轩依旧出神似地从铜镜之后看着他,顾玉骆唇角露出了一丝酸涩又快慰的笑意,他触见了欧阳轩晦暗不明的目光,唯有问道:“欧阳,你何事露出这样的眼神?”
“属下只是觉得主子你和姑娘的感情实在是好。”欧阳轩收回目光,如实答道:“寻常人家定不会任由姑娘这般胡闹拿自己的身体不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