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建筑在这别致的皇家园林之中算得上是一道亮色。
赵钰无暇观赏这宫中的盛景,他穿花拂叶而过,过主殿,进至第三道门,再而后拐过了另一个弯,如此七拐八拐之后才得以走到一扇古朴沉静的雕花大门之前,毓静疏香的紫藤花开放了满庭,有一簇调皮地垂落至他颊侧,花之青紫涩然衬之容色的绝璨斐然,令得在屋中开门相迎的那人眸光忍不住一闪,一丝惊艳自眼底转瞬即逝,他收敛眸光,对门外的赵钰行了一礼,“主子,你回来了?”
“嗯。”赵钰淡淡应答,此刻脸上并没有什么急切之色,只是缓步而入,拂开眼前一重又一重绮丽暧昧的帐幔往深宫之处走去。他的下属一直跟在他身后,也是沉默不语,走了几步,赵钰终于出声问道:“欧阳,我这几天不在,她的情况如何?可有好转?”
“姑娘已经回来三天了,因着害怕她的伤势恶化,是以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欧阳说至这里深呼吸一口气,似是不忍将下面的话说出,然而,他触到赵钰沉静却没什么情绪的目光之后,终究是继续道:“这一路过来除了偶尔听见姑娘在睡梦中有呓语之外,再也没有声息。”
“哧啦——”
手底帐幔被赵钰无意识地一扯,拂落了半幅,赵钰收回了手,仿佛方才那一瞬的惊慌失措不复存在,他继续抬步往里走去,欧阳谨慎恭敬地走在他身旁,只觉得身侧这位小主子的气场真的是日益强大,强大到他都要屏住呼吸,不敢作声。
终于,他们二人走至宫室的最深处,窗外灿烂至苍白的阳光逶迤绽放了一地,雕刻梨木大窗的剪影交映在地上,惊了床上之人的魂。
赵钰盯着映衬在地上的那一痕极淡极稀的影子,忽而曾经心中的急切渴望期待此刻都随着这暗影尽数飞走,他突然就失去了信心往床上昏睡不醒的人儿看去,只因害怕自己再也无法触见她的笑颜。
04。
日光浓重,窗外紫藤花的淡泊花香萦绕鼻端,赵钰久久地盯着地上那抹稀薄的影子,迟迟没有动作。
欧阳在一旁并不敢作声,他的这位小主子愈发出乎他的想象之外,在刚刚找到这名少女的时候明明如重获至宝那般抱着她喜极而泣,他郑重且严峻吩咐他定要护她周全,因着他无法反驳的命令,他不得不遣走一千精兵护她离开。
原以为他回来之后定会迫不及待地冲进来看他心心念念都想着的人儿。记忆似乎还是停留在大蔚长醉书院的那个时候,他最喜欢踏着日落而来找他学习武艺,也不在乎他教的是什么武功,只要能够提高他自身的身体素质,并且能让他掌握一技之长不再被人保护那便可。
彼时皎皎如玉人还被母亲和姐姐护在身后的青涩少年虽则成了大蔚朝堂之中无人敢小觑的贤才,可他在他面前依旧是那个被他这个挂名师父打倒了仍然不依不挠起来的不屈少年。他是骠骑大将军的得力下属,他喜欢赵钰的这份韧劲,只因为他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昔日骠骑大将军的疏朗大将之风。
从那一刻起,他便无声认定他要永世为他效力,不问任何缘由的。
良久,他见他还不动作,以为他就要以这种恒定的姿态站在原地就这样等下去,然而,他却听见他忽而启唇问道:“你护送她回来的时候,路上是否有人来营救?”
欧阳仔细回想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因着赵钰是让他秘密护送,是以他在路上是兵分四路,分别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送出一辆马车,而真正装载了那个病重少女的马车并不在其中,他们先是走的陆路再走的水路回都,路线没有预先制定,可谓是十分曲折离奇,任由对方怎样猜测都必定想象不到他会以这种走法来避开对方的视线。
至于他派出的四辆马车倒是有两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