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诸般折磨的顾竹寒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般正气凛然的怪人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内。
凌彻既是从东海回来,那么肯定不止立了大功回来,他掌握了朝廷中各个党派的罪证,自选贤大典之上的刺杀案开始他便已经在着手一切的部署和计划,现如今他从东海之中得到了凌熙和凌湛诸多私制武器勾结东海官员意图谋反朝廷众臣的罪证,再加之将凌筠和纪寒的死推到他们身上,真真可谓是一招釜底抽薪,令凌熙和凌湛无所遁逃。
可以说,经过这么一番清洗之后,朝中与凌彻敌对的势力被清洗了一大半,剩下的就只有不成气候的五皇子凌铭一党,然而据顾竹寒所知,凌铭亦是有贩卖私盐贪赃枉法等证据掌握在凌彻手中,若然凌彻再狠心动手的话,那么大蔚的皇位迟早是他的。
真的是很好的一招连环计,顾竹寒唇角不自觉浮出一丝冷笑,那个人永远都是这样,不动声息地做着一切,用可以伪装一切的笑容和不值一提的真诚来将你的内心蒙蔽,然后,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将你一招击毙,永不翻身。
她想得难受,死死屏住呼吸,生怕自己一呼气便会将连日里隐藏在心中的压抑给毫无保留地发泄出来,她对凌彻基本上只有恨,恨他,也恨自己,前世今生两世为人,居然还不会带眼识人,实在是可耻。自己还要可悲地喜欢上他这种人,差点替人做了嫁衣裳,这怎能让她不恨?
既然恨,那么她就要解决仇恨,趁顺景帝还在位,凌彻还不能一手遮天独揽的大权的时候,她要将大蔚的一切都搅乱。
若然让对方知道真正的大诺遗孤没有死,而是身在南唐逍遥快活,让顺景老皇知道他的好儿子并没有如实查出事实真相还要诬陷自己最疼爱女儿的死嫁祸给自己兄弟这些事情,顺景帝会不会气得吐出一口老血而后一气之下将彻王殿下给软禁掉呢?
顾竹寒沉沉想着,面容依旧是平静如水,可她却突然敏感地感觉到原本空无一人的卧室里又多出了一人的气息。那人浑身酒气接近自己,顾竹寒当即转头,然而不等她看清来人,那人便伸手在她睡穴上一拂,强行逼她入眠。
“你……”顾竹寒来不及说出一字便觉脑袋一晕,昏睡了过去。
来人不是谁,正是本应该在鸢尾宫的南唐国主李邃。
李邃今晚因着心情不好喝了不少酒,待他酒意散去三分发现自己压在身下的那个人并不是顾竹寒的时候,这才完全清醒过来,翻身而起,三两下将衣服穿好。
叶瑶不明所以,明明都快要进行到最后一步他却突然停下,看着她的目光不再炽热而是逐渐变回澄澈,她明明暗中却他下了无色无香的药,理应来说把持不住的才是,怎么现在看来那药对他丝毫不起作用?
“主上……”叶瑶顾不得害羞,连内衫都不穿,就这样光-裸着上身贴在李邃身上,用身上的柔软缠绵包裹着李邃,她搂着他的腰,柔声问:“主上,你怎么了?是臣妾侍候得不好吗?”都已经在床上了,即便没有封号,她也应该改掉称呼。
“孤还没有和你进行到最后一步,可不要轻易称自己为臣妾。”李邃手腕一震,震开了叶瑶,他站起身来肃整了一下衣服,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鸢尾宫,徒留下叶瑶在宽阔的床上迸溅出愤恨的神色。只因为她在迷糊之中听见李邃在叫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而叫“竹子”的女子,据她所知,只有一人。
顾竹寒,你好啊好啊。
…………
储秀宫之中,夜凉如水,就连池塘之中的蛙鸣都丧失了声音,静默不语。
李邃沉静地站在顾竹寒身前,她已然如他所愿被他拂了睡穴沉沉睡去,他的好儿子还将头埋首在顾竹寒的腰间,温软平稳的呼吸声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