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回府去,孝敬家中长辈的点心礼盒品质相类。
如何跟侍茶的人宣茶,是翎钧新教给柳轻心的,本想着,有可能用到魏国公徐邦瑞身上。
不曾想,那徐邦瑞实在太好应对,压根儿不值得她用这招儿,就被打发,夹着尾巴滚蛋了。
而今,德平伯李铭的突然到来,却是刚刚好,给了她“立规矩”的机会。
“素闻王妃圣手,无缘亲见,今我女蒙荫,当真幸甚。”
见柳轻心只宣了茶点,跟自己面对面坐了,就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德平伯李铭不禁心思飞转了起来。
一般来说,这人,一旦表现出了亲热态度,就鲜少有再“倒退回去”的,除非,是原本就对那应对的人,是心有不喜或不悦的。
虽然,德平伯府,之前是有跟大皇子朱翎釴串通,多次致朱翎钧于陷阱,可那终究是立场不同。
如今,他已态度明朗的,表示了与朱翎钧亲近,这位准王妃,只要不是个傻子,就不该对他这般拒之千里才是。
这位准王妃,当然不是傻子。
不,应该说,是个世间难寻的,有胆识的聪明人。
而且,瞧她跟自己三个儿子的态度,也不像是,对德平伯府有格外排斥抵触,也就是说……
没道理啊!
他努力回忆过了之前数年所遇,并没有过,得罪或刁难她的母族经历呐!
“伯公言重。”
“本妃不过一介莽医,对药石有些许参悟,能治些小病小疫,哪就能像伯公谬赞般的,成了能医天下疾苦的圣手。”
柳轻心眼皮微抬,像是颇有些不屑德平伯李铭的称赞,尤其,在说到“医天下疾苦”这几个字的时候,还刻意的,加重两分音量。
这般意味深长的说法,莫说德平伯李铭这样的人精,就是个寻常官宦人家出身的少爷小姐,也能听得分明,知自己该于此,多追问一句,方显自己有诚意,与对方继续“畅所欲言”。
“王妃圣手仁心,燕京谁人不知,怎竟突然说出这般丧气话来!”
“可是听了什么无聊之人议论评说,觉得于自己所逐医道违背了?”
德平伯李铭身为人父,有儿子在时,自然要于外人面前,略端几分架子,才不致太失颜面。
见柳轻心突发嗟叹,德平伯李铭又不便接话,李岚起忙站起身,态度恭敬的,对她躬身行礼,以示慰问诚恳。
“岚起公子有所不知。”
“所谓圣手医天下,可不仅仅是医残病伤患,还要能医得了人心。”
“可这人心,又哪里是那么好医的?”
听李岚起跟自己“慰问”,柳轻心苦笑了一下,然后,面露苦闷的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向了旁处。
“都道是,养不教,父之过,那受恩之人的父亲,亲见其恩将仇报,犹视若无睹,我区区医者,母族又非世家名门,能耐人何?”
沉默。
德平伯李铭自然知道,柳轻心这是在说他教子无方。
可他细心琢磨了半天,仍觉毫无头绪,故不知该如何作答,才能将自己从这难听的责备里,摘个清楚明白。
李岚起知道,柳轻心这是在暗指李虎跃,拟助他“扫平承爵障碍”,故不敢聒噪多言,引德平伯李铭,他狡若灵狐的父亲怀疑居心。
而柳轻心,这本就极擅揣度人心的人,一早儿就准备好了,要放长线,钓大鱼,又怎会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抛钩人?
茶水喝尽,就有侍立于旁的止水添斟。
点心吃完,就有等候在侧的盘锦更换。
直待后来,德平伯李铭着实被茶点塞满了肚子,半口茶都喝不下了,不敢坐回坐回座位的李岚起,腿都酸了,柳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