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老子才不稀罕做什么大官呢!成天端着架子,有什么趣?”
“什么趣?”老三道:“你要是做了大官,那趣味可多了去了!住不完的大宅子,你要是高兴,拿金子打一架牀也可以啊!你还可以吃燕窝鱼翅,到时候啊……”
他顿了顿,发出了一声短促猥/琐暧/昧的笑声,“到时候啊,你想睡多少女人就能睡多少女人,啧啧啧,这日子岂不是比神仙还要好过?”
阿彻白了他一眼,很不客气地一脚踹了过去。
老三“哎哟”一声身子一歪,怀里的馒头就滚了出来。
老三嘴里又发出了一声“哎哟”,这一声就要比前头那一声要情真意切的多了。啧啧,白白胖胖的大馒头,他心疼啊!
老三飞快地将馒头捡了起来,吹去了上面沾着的沙土,一脸心疼地重新塞到了怀里。
“哎呀,老大。”他又挨着阿彻坐下,道:“你别不信,做官总比做乞丐好啊!你看,谢家要不是有谢老太爷和谢大老爷在上京城做官,能受到城里百姓们的爱戴吗?能有银子给我们施粥发棉衣吗?”
阿彻侧头瞅了眼他身上崭新的棉衣和他怀里鼓鼓的一团,没有说话。
老三也打量着他,颇有些郁闷道:“诶,不是我说,老大,你怎么还不去领棉衣啊?瞅瞅你身上穿的这件,啧啧,也忒破了吧,简直给兄弟们丢脸啊!还有你这鞋,也该换了,这两大脚趾露的,忒难看了!”
阿彻翻了个白眼,猛地用力给了他一记肘击。
“老子乐意!少废话!”
老三倒是还想多说几句呢,这会儿也只能捂着肚子疼得只“哎呦”了。
阿彻低下头,目光落在了自己探出鞋的两只大脚趾上。
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去谢府喝粥领棉衣的,他依然同往常一样,肚子饿了就到酒楼的后巷里翻泔水,觉得冷了就跑回桥洞下窝着睡一觉。
明明谢府能保障他的温饱,但他偏偏就是不要,总觉得要是吃了穿了谢府的,他心里别扭。至于怎么别扭,这大概就是想到谢三爷和谢六小姐帮了他们这帮兄弟,他们还没能把这份恩情还上就又开始吃恩人穿恩人的,这简直太不要脸了。
阿彻无疑是很要面子的,但一个乞丐要是好面子那他一定就要吃亏。
阿彻现在只想着能快些将欠谢三爷和谢六小姐的恩情还上。这样想着,他似乎也没那么饿了。
吃饱喝足的老三又跑到其他兄弟那吹牛谈天去了,他们如今不用乞讨就有的吃穿,这生活简直比神仙还要快活了,他们终于也能过上一个像样的年了。
夜渐渐深了,阿彻越来越觉得冷,冬天的桥洞实在不能算是一个好住处。
他将自己蜷成一团尽力减少热量的流失,昏昏沉沉地闭着眼睛睡觉。
但他的听力居然还很好,反应也很灵敏。
一阵衣玦破空声。
“谁!”他立刻翻身坐起,狼一般的眼睛逼视着桥洞口。
那里果然站着一个人,背对着月光水光,看不清脸,但他那一双眼睛却比月光水光还要亮。
“你还没有死吗?”来人先开口了,特意压低的声音粗噶沙哑。
尽管他有意隐藏自己的身份,还因此刻意改变了自己的声音,但阿彻还是敏锐的立刻就认出了他来。
“原来是阁下!”他笑道,紧绷的身子也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原来来人就是那天带走白公子的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没有说话,他发现自己的伪装居然被人轻易识破,一时间还是有些懊恼的。
阿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