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得宝剑,喜极而泣。可一想,江湖武痴剑客,得宝剑如获至宝,欣喜若狂实属常见,她一个女孩儿家,得一把宝剑便激动成这个样子,大乎情理。
见她莹莹珠泪,仍自落个不止,他关切道:“你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白若雪收敛激动情绪,咽声道:“这剑……这剑是爹爹生前佩剑。”
萧影心下一怔,这才明白她因何落泪。
白若雪将泪儿一收,朝着卢焯义恨恨地道:“卢老贼,你当**死我爹爹,今日却落在天山派手里,这可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没想到我爹爹生前用过的宝剑,鬼使神差又回到我的手中,想是爹爹在天有灵,要我拿这把宝剑,替他报仇雪恨!”
话声甫落,当场人人只见寒光一闪,她手中锋利无比的宝剑剑尖,直朝地上的卢焯义刺将下去。
一旁叫嚷声再次骤然响起。
白若雪眼中这时只有仇恨,哪管旁人杀得杀不得。眼见大仇得报,突然右臂一紧,这一剑便就不能往前送出分毫。
她转过眼来,愕然问道:“吕真人,这卢老贼逼得我爹爹含冤而死,今日我非杀他不可!您别拦我。”
虚月凑前两步道:“不错,白师哥为人一生正气凛然,最后却受人冤枉,含恨而终。白师哥虽非卢老贼亲手所杀,却是此贼搧风点火、巧言使诈所害,此贼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姓卢的,你今日休想活着走下天山!”
萧影见虚月、白若雪均红了双眼,心知她们报仇心切,但还是劝道:“他眼下束手待毙,谅也飞不上天去。待问明原委,再行杀他也不迟。”
旁边地上俘虏一众闻听此言,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
一人躺在地上,朝天舒出一口气,说道:“是啊是啊,这卢老乌龟杀与不杀,早杀晚杀,倒也不打紧。不过在他人头落地之前,好歹也要让他交出解药,大伙儿几百条人命,可都系在他这脖子上啊。”
白若雪向那人扫了一眼,气冲冲提剑走过去,叱声道:“落到这生田地,你还想捡一条命下山么?”
那人全身动弹不得,唯有嘴能动,见白若雪手中的宝剑在火光照耀下,精光流溢,寒气四射,只消她提剑往身上轻轻一划,自己这条老命便算玩完。当下再不敢吭一声。
旁边一人却知事态紧迫,再也不能多所含糊,见白若雪花颜大怒,仍壮着胆子朝卢焯义骂道:“操你姓卢的十八代三十六代祖宗,大伙为你卖命,你这老杂种还拿毒箭在后面射老子们屁股,硬赶鸭子上架,说什么背水一战,战你奶个乌龟王八蛋!这样还不算,老贼嫌大伙饭菜不够味儿,又给咱们加上一点药末,叫做什么‘黑面两日归’。白姑娘您大发慈悲,在杀他之前,务须套问出这个‘黑面两日归’的解药所在。”
最后这句话放低了声调,缓和了语气,满脸哀恳地朝着白若雪说。
白若雪却不为所动,劈嘴骂道:“死到临头,哪有这许多废话!”抡起宝剑,作势要劈,却又忍了下来。
那人哪里再敢多说。
旁边虚月一脸怒容道:“我天山圣洁之地,岂容你等鼠辈任意践踏!你们伙同萧影小贼,杀害我派三位师上,此番若不得吕真人竭力相助,天山数百人众,此刻只怕早已成为尔等刀下魂,砧上肉。如今束手待毙,还敢公然讨要解药!”
白若雪一心只为报得父仇,本也无心杀旁人,适才只是吓唬吓唬那人,顺便问清对方因何吵嚷着不让杀卢焯义。此外心里着实有几句要紧话儿,想向这些人问个清楚。
她见虚月师叔怒气勃发,知她心里起了杀意,当即接过话头向地上被绑缚的一众人道:“杀我三位师叔之人,可真是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