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越凉,暗地里直懊悔:“早知这四大护卫武功这生了得,我还来此丢人现眼?咳,早不该带着宛儿远走高飞,那时师父欲加拦阻,以我的身手,哪还会去怕她。师妹日后会怪我,那也不打紧,到时软施硬磨,定要她成了我的女人。这女人只要一到手,往后还怕她不死心塌地跟着我!咳,我韩书彦聪明一世,今日竟也犯了糊涂病,恁地又来逞这匹夫之勇!”
眼见与公孙一电斗了二百余招,仍无取胜把握,心下早自怯了。此刻抽身潜逃,心里怎么也舍不下李宛儿,救她一起逃走,更是不可能之事。
又见风万里受朱温指使,出手要去抓扯李宛儿衣裙,只得硬着头皮先上去挡它一挡。不过他拿定主意:“到时实在救她不得,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总是不能丢了这条小命!”
现下听朱温有言在先,劝说不成,便要一刀杀了自己,他心下又是懊悔又是害怕。他上半身给绑了个结结实实,下半身却仍自能动,战战兢兢走到如尘面前,尽可能压制话声不颤抖,说道:“师父,你便从了他吧!”
如尘圆睁的双目,便要迸出火一般,怒视着韩书彦。
她原想花间派出了萧影这样武功高强的人儿,当真是喜从天降,自此大仇定当可报。不想萧影大逆不道,累累做下欺师灭祖之事来不说,竟然还与仇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千丝万缕的关系,先是多端回护仇敌的女儿,后又与她做下厚颜无耻的勾当。她热辣辣的一颗心便似给人浇了一盆冷水,愤然将他逐出师门。
韩书彦身怀绝世剑术现世,又将她冰冷的一颗心熊熊燃起,心想:“天可怜见,花间派纵然没有萧影,报仇大任,尽可托付此子!”
又闻韩书彦适才道:“老贼,但叫韩书彦还有一口气在,你休想碰她一根寒毛!”认定韩书彦乃铁铮铮的好男儿、真好汉,更是欣喜不已。
然而此刻他为了活命,竟然劝她从了朱温,这当真犹如晴空一个霹雳,击打得如尘体无完肤。苦于口不能言,一肚子的怒气无处发泄。
更加气人的是,韩书彦苦劝不过,这时竟然恬不知耻跪在她面前,哀乞道:“师父,当日在太行山上,您老人家宁可身陷虎狼之窝,也要救徒儿一众的性命,毅然随耶律楚南北上。今日宛儿和我有难,您再行行好,委屈您跟朱皇帝回开封做那天下之母,好不好?”
朱温使了个眼色,令风万里解开了如尘身上的穴道。
如尘早自气得脸如白纸,穴道一解,啪地给了韩书彦一记耳光,双目流泪,怒声道:“你这软骨头,亏你还有嘴提昔日之事!那小子虽然大逆不道,却也如不得你这般软骨软手、卑鄙无耻!”
萧影一听,便知师父嘴里的“那小子”说的正是自己,不觉间双眼已然含满泪水。心想师父再怎么误会自己,今日拼了性命不要,定当救她和宛儿出来。
只听韩书彦又道:“师父的心情,徒儿岂会不知。可今日只消你点一点头,便可救下咱们师门三人,这事于你,又有什么为难之处?”
如尘嘶声骂道:“此乃大节,岂可无知!你……你韩家的灭门大仇,难道你忘了吗?你今日定要活活气死为师不成!”
惨然叹了口气又道:“师门不幸,师门不幸啊!那小子与贼公主做下那等不要脸的事情,已然是大错特错,想不到你不思报仇雪恨,又劝为师顺从朱温狗贼,你……你……”
如尘兀自怒骂不休,朱温却想心愿难遂,便也不指望韩书彦再行劝说。
但他仍自认定韩书彦便是萧影其人,开始冷嘲热讽道:“闻言萧影重仁义轻生死,当年在归鹤山庄舍命救师一事,朕也有所耳闻,先前朕亦因此事为之感动。后来又听瑶儿说起,你在太原曾以身服毒,解救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