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言心如坠铅,皱眉走回实验舱,站在舱门口幻想VV会否还在等,用力搓脸,抻平眉头,才刷开舱门进去。
冷香已散,没有人踪。他呆呆孤立在实验舱里,无边的寂寞涌上心头,把他包裹得像油轮事故里被原油涂黑的海鸥:沉甸甸的石油坠得它飞不动,只露出两只滴溜溜的眼睛,在漆黑的油地里摇摇摆摆地走。
一跤跌进椅子里,信手去摸咖啡杯,一拿觉得沉,才看到VV走前给他冲了杯极致浓香的espresso,咖啡凉透,厚厚的Crema还残留了薄薄一片浮在杯口,像片浮冰。
咖啡杯下压了张纸,写着生涩的汉字,钢笔书法还在初中水平挣扎:“注意休息。”
心头骤暖,他几乎含泪喝下半杯咖啡,这沉甸甸的稠苦里,竟有苦尽甘来的香甜。
VV说过,光明总会照进来的。
“所以不应该放弃。”庄言躇踌满志地咕哝。又喝一口咖啡,唇上留下一圈咖啡沫儿,飞快地把演算纸上的草图输入计算机,开始建立模型。
疏远是加害亲昵的凶手,关心是治疗疏远的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