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然道:
“起来吧。”
见小英子似乎行色匆匆,他不免多问了一句,只要是景慈宫里的人,都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对他而言自然有些不同,
“何事如此匆忙?”
小英子垂着头道:
“回国主的话,奴才的小女蝉儿病了,主子特许奴才回去照顾她。”
霄点点头:
“去吧。”
“是,多谢国主。”
小英子想走,可回想起刚才冲出大门的一刻,国主似乎已站在这里很久的样子,不免心疼,她想了想,说,
“国主,主子最近好多了,虽然吃的还比较少,但是胃口还算稳定,基本餐餐不落;主子的情绪也很平稳,虽然话不多,也不太笑,但是至少她有自己的事情做,奴才看得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主子是个很坚强的人,与您分开这么多年,她都挺过来了,这一次,她一定也行的。请国主放心,奴才们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主子的。”
霄平时不会与奴才多言,只因为是小英子,他才听得进去,却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透过景慈宫那两扇还未来得及关闭的大门望向里面,虽然不见她的身影,但感觉却离她近了一些。
想必,她还在怨着他,否则怎会避而不见?
只是深深地望了一眼,他便转身想走,小英子却又急切地道:
“国主,奴才们一定会多劝劝主子的。”
他的脚步微顿,便继续往前。
他明白小英子所谓的劝是什么意思,林铃儿性格倔强,岂是奴才们的几句话就能劝得动的?如果她想见他,自不必劝也会来,如果她不想,再多的游说也是无谓。
景慈宫里,林铃儿在裁剪布料,小郑子在一边给她打下手,映璐和映瑶则坐得稍远一些缝制着衣服,张嬷嬷和李嬷嬷也在这屋子里忙活着,帮她点檀香,帮她削水果。
屋子里虽然人不少,却静得只听得到她的剪刀剪衣料的声音,除此之外,没有人敢多说话,安静是她身体恢复后景慈宫里的标致。
突然,不知是她不小心还是心不在焉,剪刀竟然剪到了手指,所幸伤口不大,却也掉了一小块肉。
望着被鲜血染红的白色衣料,林铃儿心疼地放下了剪刀,将受伤的手指拿到眼前。
小郑子离她最近,最先发现了她的异样,忙丢下手里的绣线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心疼地叫了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张嬷嬷,快,快叫御医来!”
映璐和映瑶见了血也是吓得浑身发抖,忙扔下手里的活计围了过来。
林铃儿却像不知道疼似的,看着那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白色衣料上,晕成一朵朵血花,她的泪也一滴一滴地落下来,稀释了血液,冲淡了血花。
“主、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小郑子看着她泪如雨下,慌了手脚,急得也快哭出来了。
她却一言不发,推开围在身边的人冲了出去,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景慈宫。
“主子这是怎么了?”
李嬷嬷担心得声音都抖了起来。
“我去看看。”
小郑子拔腿就追了出去。
林铃儿在这王宫的大道上奔跑着,心中百转千回,眼前浮现的都是七七的小影子。
都说母女连心,一个月了,她都好好的,为何单单今天这么心神不宁,剪破了手指?
她的心好疼,她好怕,这个时候,她只想见到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