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抬下巴,不管是身体语言还是表情、眼神,都透着满满的不屑:
“俺们高昌国没这规矩,从小到大没跪过,不-会-跪!”
钱业被噎得差点吐血,面对一个如此这般的公主,打不得骂不得,他看了看身边的人,几个小太监的表情已经扭曲了,再看付大人,他边摇头边往后退了两步,那意思是别找我,我搞不定她。
钱业受挫,圣旨在手,不能不宣,可是这位公主,刁蛮任性,目中无人,他又无法,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宣了圣旨。
圣旨的内容通俗易懂,大概就是说,对高昌国公主的到来表示欢迎,两国已经履行了盟约,公主带来的贺礼他会收下,同时他也会为公主准备些回礼让公主带回去,然后公主就可以走了,如果喜欢在天盛住下,那么碧水行宫任她住多久都可以,他会把她当成贵宾来款待,如果不喜欢,他会派人送她到想去的地方,直到她满意为止。
“我,可以走了?”
听罢,她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是她一路颠簸把神经系统颠乱了吗?为什么她听不懂这张狗屁圣旨?
鉴于她之前不跪下接旨的恶劣表现,钱业对她印象很不好,所以如今对于她的提问,他只是嗤之以鼻,根本不打算回答,把圣旨重重地拍到她的手上,转身就走。
“喂……钱……”
钱业两个字就是叫不出口,她盯着钱业的背影,恨恨地咬牙,
“那个宣旨的,你给我回来,我要见国主,你听到没有?带我去见他!”
钱业根本没反应,挥挥手,命人将带来的回礼送进碧水行宫内,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
林铃儿气得直跺脚,这才想起还有个付大人,于是转而去看他,
“付……”
付大人见她的目光射来,像只狡猾的猫一样迅速避开,转身追上钱业的脚步,一溜烟跑了。
她的两只手狠狠地捏成了拳头,此时胸口就像埋了颗炸弹,随着她的一声河东狮吼,砰的一声爆炸了:
“老娘是来和亲的,你们敢耍老娘,我要你们好看!”
没错,她是来和亲的,和亲的目的是要面见国主的,结果她却连国主的影子都没见到就被人给打发了,她这不是被耍了还是什么?
她气得一屁股在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进退两难。
不过细想想,这件事怎么这么古怪?
不管是谁首先提出的和亲,拓跋九霄是答应了的,既然答应就没有不娶的道理,况且他是个负责任的人,如今公主千里迢迢从高昌国赶来,他却避而不见,甚至想将此事就此了结,这不是太奇怪了么?
难道身为中原第一大国的国主就可以这么任性?
越想越气,越是古怪,她就越是想弄清事情的真相,可现在虽然人到了这里,但想进入王宫面见国主却绝非易事,这可真是难死她了。
双手托着下巴,她的两只眼睛没了焦距,失神地看着前方,却不知此时队伍中,正有一双眼睛在探究地看着她。
就这样在门口的台阶上坐到了天黑,假扮成侍卫的人或靠在马车上或靠在货物上睡得里倒歪斜,可是那双眼睛却一直在盯着她。
她看了看天,视线无意中落在带来的贺礼上,眼睛忽然一亮,刚才钱业说高昌国的贺礼他会收下,可是他并没有带走,如此一来,明日她亲自去王宫送贺礼,借机混进去,不就成了?
“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
她打了个响指,得意地笑了起来。
夜晚,她住进了碧水行宫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