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宁的脖颈疼得钻心,他气冲冲地往外走,甚至没有目的,只知道往前走,离丹珍越远越好。
此时心里反反复复放映的都是与林铃儿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她从柿子树上掉下来,跌在了他的身上,那时他们也像刚才那样近在咫尺,他的心跳先是停止,然后是奇妙的加速,而当丹珍落在他的身上时,他竟然打从心底里厌恶。
他甚至不好奇丹珍口中的“肖九”是谁,本就对这桩婚事不抱任何希望、没有任何兴趣的他,此时此刻更是抵触丹珍此人。
越是抵触她便越是想起林铃儿,如若不是一月前她对他说了那些话,或许他还不会这么痛快地娶了丹珍。
现在想想,他真有些后悔拿自己的婚事当了筹码,婚后的痛苦没有人能替他经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阿音在后面紧追不舍,
“您这是要去哪啊?今天可是您的洞房花烛夜,您就这么走了,把太子妃一个人留在新房里,是不是不太妥当啊?”
阿音紧紧跟在穆天宁身边,他从小就跟他在一起,恐怕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穆天宁的心思。
虽然不知道他跟丹珍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着他颈上的伤口,也知道两人之间有多么的不愉快了。
“太子殿下,恕奴才直言,您现在的身份不比从前,奴才知道您心里的人不是斯南的公主,可是您已经娶了她了,这桩婚事不是普通的婚事,是两国之间的盟约,就算您再不喜欢、再不情愿,就算她再疯、再闹,您也不能弃她于不顾啊!她可是斯南王最宠爱的小公主,如果您让她受了委屈,那斯南王能放过您、能放过瓦倪吗?这么做无异于与斯南为敌啊,那您今天这份苦、这份罪不是白受了?”
阿音苦口婆心地在一旁规劝着,穆天宁虽然气恼,可是此时的面色却有了一些松动,阿音趁热打铁,接着劝道,
“奴才知道您不是个不识大体的人,从小就跟着您,您的脾气别人不清楚、奴才还不清楚吗?奴才知道您今天能痛痛快快地跟斯南的公主走进新房,一方面因为您是瓦倪当今的太子殿下,另一方面……是因为您心里的那个人。”
说到后面,阿音的声音越来越轻,因为这句话太能戳中穆天宁心底那个痛楚的角落了,没有人敢轻易提起,
“太子殿下,就算是为了她,为了她的一片苦心,您现在也不能由着性子来,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为您着急,您希望看到她如今身怀六甲、还要为您担心吗?”
穆天宁的脚步忽然就顿住了,想到林铃儿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庞,想到她挺着大肚子给他下跪的模样,虽然知道她是故意的,可当时那份心疼他仍然难忘。
如果她知道了,会为他担心吗?
虽然她不爱他,可是他知道,她是个善良的女子,喜欢多管“闲”事,她不会不管他。
他站在原地,握紧的双拳渐渐松开了,踌躇片刻:
“回去。”
皱着眉头扔下两个字,他转身往回走去。
“是,太子殿下!”
阿音笑了,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
扶云殿里,丹珍已经气疯了,骄傲的她怎么能容许别人这样对待她?
她三下两下就把身上的喜服给扒了去,像只狂躁的小兽一般在殿里走来走去,心乱如麻,恼羞成怒,彷徨无措……各种贬义的四字词语此刻用在她身上都不为过。
她不明白,她嫁的穆天宁怎么就不是肖九,她更恨自己,为什么性急的她在嫁来瓦倪的路上就能忍住没有去看穆天宁一眼,如果那时看了,这桩婚事还有挽回的余地,可是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