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征收一定的商业税,从而在根子上减轻以耕种为生的人沉重的赋税,一举多得,大明朝的皇帝真是傻缺,放着大把银子的商税不收却去收那三瓜两枣的农田税,简直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以商代农!
想法虽好,可真正要如何实行,王岚平却一点头绪都没有,要论打仗征伐,他自觉已小有盛名,论治国,那就是如盲人摸象,只识个大体。
亲王、卫所、外戚、勋贵、民间大地主,这几类人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先从哪个入手?
王岚平低头深思,亲王?现在想都别想,只要皇帝还在,亲王就动不了,动了那就和谋反没什么区别;
外戚?同上。
勋贵?叶大根深,短时间内不太可能,但较前两类要容易鸡零对付一些。
卫所?按理动这个的难度才是最大的,好歹这些都是军户出身,拿起刀就是兵,放下刀又是民,的确拥有一定的反抗能力,弄不好会逼反他们,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同时卫所里的军户又是最容易对付的一类人,因为这些人在朝野里没什么靠山,与民也无争,而且更重要的是卫所治下的那些土地实际上都成了当地卫所指挥使们的私人财产,和下层的军户没有关系了,军户们恨透了当官的,这对王岚平来说那就是可以联合的力量。
嗯,王岚平还是感觉应该先从卫所治理入手,这样做有几个好处,敲山镇虎,江南有一半的勋贵都在卫所任上,打压卫所的同时也等于打压了一部分中下级勋贵,用以警告那些朝野高级勋贵如镇国公之流。
合上所有卷宗,王岚平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扫视一眼堂下众朝臣,人人都不沉默不语,但连王岚平的眼睛都不敢看。
王岚平起身笑了笑,拍拍那一叠章奏,说道,“各位大人办事还真是雷厉风行呀,短短半月就能将那么繁杂的帐目给整理清楚,各位辛苦了,有功呀”
众官齐站立拱手,同声道,“为朝廷分忧而已,不敢居功”
王岚平踱步而下,来到户部尚书张慎言的位子边上,“张尚书,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清点丈量土地名册吗?”
张慎言拱手道,“回丞相,您上次不是说过,要使耕者有其田,是吗?”
王岚平哈哈一笑,“恩,对,没错,耕者有其田,说得容易而真正做起来却难呐,想当初万历首辅张居定推行这条国策,那是得罪了多少人,死后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受尽了千夫所指”
张慎言沉思一会,道,“事在人为,若是丞相无私心,只是为了天下黎民,那又有何可惧,历朝历代,敢为天下先者要么遗臭万年,要么彪炳千古,以丞相积极革弊鼎新的秉政风格,此事您一定已经有了决定”
王岚平很满意他的答复,不卑不亢,他点点头,“好,说的好,你是户部尚书,你最有资格说,你说说,为何要还田于民?”
张慎言看了看左右众官,却见众人都纷纷侧目,好吧,没人敢说,那我说。
“丞相!”
张慎言突然离座,在堂中跪倒,拱手道,“下官冒死进言,我朝以农立国以近三百年,然实则田地根本不在朝廷手里,所谓官田不过就是一纸空文,占不到全国土地的十分之一,而绝大部分都被世家大族所侵占,如此一来,朝廷的税收年年递减,万历朝尚能维持岁入两千万两白银,到了崇祯朝已经降到了区区八百万两,财政赤字日益严重,朝廷财政入不敷出,但纳税的百姓人数却没有变,何也?下官认为,独土地兼并所致,大片的土地落到了世家大族、亲贵的手里,而他们却不用纳税,朝廷征不来税,各项朝政根本无法推行,那就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增税,时至今日,一丁纳税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