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池,楼厅廊房环池而建。池的北楼宽七楹,屋顶高低错落;中楼的三间稍突,两侧的两间稍敛,屋角微翘,形若蝴蝶,故而俗称”蝴蝶厅”。楼旁与复道廊相连,并与假山贯串分隔,廊壁间有漏窗可互见两面的景色。池东有石桥,与水心亭贯通,亭南曲桥抚波,与平台相连,是纳凉之所。池西一组假山逶迤向南,峰峦叠嶂,与夜色中仍美如画卷。
漆黑的夜色里,一道身影迅速从一颗古树上跳了下来,动作宛如一只灵活的猴子,几个纵跃,便来到了假山里,漆黑的眸子看了看地上东倒西歪的侍卫,嘿嘿一笑道:“对不住了!”说着伸手到曾二牛的怀里一阵摸索,摸出一串钥匙来,左右看了几眼,动作利索的将门锁打开了。
“你是什么人?”张道厉声道,刚才的一幕,他早就从窗台上看得一清二楚,一时摸不清楚对方的来路,满脸警戒的问。
“你,你该不会是来杀我的吧?”阮虎同样盯着马六道。
马六大大咧咧地在桌前的一把子上落了座,伸手提着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汤,一仰头咕噜咕噜喝得干净,重重地吐了一口气道:“别紧张,我是大人派前救你们的?”
“救我们的,有何凭证?”张道似乎不上当,双眼仍紧张地盯着马六。
“对,你有什么凭证,说不定你还是来杀我们的?”阮虎见张道这么说,也说了一句。
马六不急不躁,忽的伸手做了一个“ok”的姿势道:“张千户,这是什么意思,你该知道吧?”
张道双眼一亮,仍旧警惕地道:“这姿势丑得要死,我一个粗人,可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马六哈哈一笑道:“怪不得大人看重你,看来你果然没辜负大人的期望!”
“别一口一个大人的,谁知道你是不是自己人?”张道哼了声,大声道。
马六也不生气,伸手点了点张道:“好吧,让你死心,我还是说了吧?”说着,面上神色忽地一凝,沉声道:“回首明月,悠悠心事中”;“梅花悠悠,春风人间无限,何处鸳鸯”…… ”
张道先是一愣,随即应道:“回首明月(一看就是抒情诗),悠悠心事空(果然,貌似失恋了),西湖何事寂寞中(触景生情),风吹斜阳匆匆(回忆那天下午的艳遇),芳草平生斜阳(平生见过最美的太阳和芳草,都是因为那里有你的身影),风吹寂寞今日(到现在就剩我自己),一枝富贵年年(好花美丽年年开,好景宜人不常在),断肠长安不知(我的思念远方的你可知道),你真是自己人?“
马六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道:“手势,暗语我可都说了,你不会连这个也不相信吧,这两样东西,普天之下,除了大人的脑袋能想出来外,你觉得其他人能想出来么?好了,废话少说,趁着他们还没醒过来,咱们得快些离开,不然想走可要费些功夫?”
“你说的是,这一切顺利,明月几时有的暗语,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张道点了点头,走过去三下五除二解开绑在阮虎身上的绳索道:“我们快走!”
“不,你们走吧,我不走?”阮大公子,忽得一脸倔强走到桌前,提起茶壶直接去了壶盖,仰起头咕噜咕噜一阵猛灌,刚才骂了一路,早已口干舌燥。
“你有发什么风,你现在不走,过两日可要被凌迟处死,凌迟知道么,我可听说了,这种酷刑是用一把小刀,将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割去,每十刀一歇,一吆喝。头一日例该先剐三百五十七刀,如大指甲片,在胸膛左右起。初动刀,则有血流寸许,再动刀则无血矣。人言犯人受惊,血俱入小腹小腿肚,剐毕开膛,则血从此出,想应是矣。次日以麻核桃塞口,数十刀,气绝,啧啧啧,你听听可是千刀万剐啊,你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