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由于“府部对列街之左右”,“天下士民工贾各以牒至,云集于斯,肩摩毂击,竟日喧嚣”,一派热闹景象。这显然是位置居中,又接近皇城、宫城和政府军、政机关,来往人多,商业自然繁荣,南北两廛,凡珠玉宝器以逮日用微物,无不悉具。货随队分,人不得顾,车不能旋,阗城溢郭,旁流百廛,喧喧哗哗,一片芳华之象。
枚青酒量并不差,一瓶杜康酒下肚,只不过是一时酒劲上头,过了那个劲儿也就没事了,这会儿出了英国公的府邸,上了街道,被冷风一吹,立即清醒了过来,摸了摸怀中的令牌,他顿时放下心来,心道:“我得赶快返回乐安州才是,不然怕夜长梦多啊?”心里有事,也顾不得这繁华的街道,什么酒肆、药堂、古玩店他都没看上一眼,却不知左侧的一个酒肆里,一扇窗户迅速被打了开来,一个满脸凶相的汉子飞快的瞥了人群一眼道:“是他么?”
另一个身材矮小,却透着一股恭维的汉子道:“不错,就是他!”
那凶横的汉子又看了看,这才端起了桌上的一碗烈酒,咕噜咕噜了几声喝得干净,伸手摸了一把嘴角的酒泽,低声道:“兄弟们干活了?”
窗户后面桌上的几个汉子闻声立即站了起来,各自丢了个眼神,走出了酒肆。
“哎呦……?”摇摇晃晃中,那一脸横肉的汉子走了出去,冲着枚青走了过去,枚青想着心事,倒也不曾察觉,待心生察觉,对方已经欺身到了跟前,正要行动,却见那汉子只是在自己怀里撞了一下,便退了开来,瞪着一双醉眼,骂骂咧咧的道:“爷爷的,怎么走路的……?”
枚青皱了皱眉头,明显是对方撞了过来,对方还得理不饶人的骂人,若是往日或者是在乐安州,此时的他立即一拳头挥了过去,可眼下是京城,他不敢贸然动手,况且他还身负重任,不便与之纠缠。
咬了咬牙道:“对不住了,对不住了,请见谅!”说着伸手入怀,从怀中摸出了一锭银子丢了过去道:“这点小意思,算是在下给这位兄台配个不是?”
那汉子微微一愣,伸手一抄,将那银子抄在手中,轻轻放在手中抛了抛,又回头看了一眼枚青,道:“兄台好阔气,我喜欢,相请不如偶遇,就冲着兄台这份阔气,我张亮请兄台喝一杯可好?“
枚青微微一笑道:“对不住兄台,在下还有要事?”
“哎,这天下的事情是做不完的,也不差那么一时半会儿,和几杯水酒,交个朋友耽搁不了事,走!走!”张亮说着便伸手来拉扯枚青,力道竟是不小。
枚青有些警惕的看了一眼对方,并不为所动。
张亮见他没动,忽然眼里闪过一丝怒色,道:“怎么,兄弟瞧不起张某,在下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在这棋盘街也算是一号人物,刚才是看兄弟有几分好感,想请兄弟喝杯水酒,交个朋友,想不到兄弟竟如此不给面子。”
枚青看了一眼张亮,他这番话儿刚说完,对面立即走来了几个汉子,个个面露凶相,枚青武功高强,本也不惧,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况且这里是街头上,离六部并不远,万一闹腾起来,不免引起了刑部的注意,眼下他的身份,还真进不得衙门。
咬了咬牙道:“既如此,那多谢张大哥了?”
张亮见他答应,伸手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一记,哈哈一阵大笑道:“这样就对了嘛,走,走喝酒去,喝酒去!”说着拉着枚青就走进了酒肆。
酒肆并不大,几张桌椅、一个柜台,四面的墙壁上,挂着不少诗词歌赋,也看不出出自何人之手,但门前的匾额上“轩辕酒居”四个金色大字,却是苍劲有力,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左右两侧上下联倒是气势迫人“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