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的催眠控制一样,我回到房间拿出化妆包再次前往叶尚文的房间,将粉底一层一层的往叶尚文脸上扑洒,却总是觉得不够白,还是不够白……
是,我几乎遗忘了这段记忆,几乎忘记了整个上妆过程,只记得回过神来时,坐在我身旁的叶尚文在镜子里、我眼前已经露出了一张和小丑面具一模一样的脸,苍白,阴冷,一红一黑的眼眶。仿佛那张小丑面具活生生的印在了他脸上,而被他一直拿着手中的小丑面具也就这样凭空的消失无踪,再也没有出现。
为了给他化妆,我们出发的时间晚了一步,闺蜜来找我的时候满口抱怨,‘周嘉言,怎么回事啊,刚刚我们找了你很久,打电话不接,敲门也不开门,你和叶尚文到底在搞什么啊?’
我拖着行李箱看着叶尚文居住的那间房间,房门依旧沉静紧闭,不知道他在里面做着什么,却有种急切逃走的感觉,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反反复复叫嚣着——我为什么要给他化这个小丑妆?我就不该给他化这个小丑妆!
可即便料到有不好的事即将发生,那时也是为时晚矣。离开吉隆坡之后我企图与叶尚文联系,但每每拿起手机想要拨打他的号码时,却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
后来回国之后,我才隐隐听曾经的同学提到,说叶尚文从马来西亚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变得十分奇怪,经常穿着一身小丑服去上班。好在他工作有激情,拍回来的照片十分不错,老板才没有要求他换下一身小丑服,还以为他是通过异装来获取拍照灵感。
但我知道事情真相并非如此,从那天的开幕式之后叶尚文就变得和曾经不同。可鉴于他以往的拍照风格,那时的我对叶尚文并没有产生恐惧,直到有一天晚上回家途中,我看见叶尚文身着小丑服的身影出现在公交车车站。即便那时他脸上依旧带着可怕的小丑妆,但从他的身影,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却发现他手中依旧拿着相机,时不时去惊吓路人,甚至拍下了路人脸上惊慌的表情。
很快,周围有人在传,说有一个身着黑色小丑服的人在惊吓路人,警方不知道他的身份,已经开始搜寻他的下落。那时我很担心叶尚文被发现,始终关心着相关消息,但他却没有再出现在大街上,而是徘徊于更加隐秘的地方……
至此两个月后,我再次见到叶尚文是在我家小区附近。他站在没有路灯的阴影里,一身黑色的小丑服不易被发现,但苍白的面容却浮于夜色,像一个漂浮的人头一样站在树下冲我冷笑。
我吓了一跳,很快就嗅到了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叶尚文的嘴角也是鲜红的,还有一串血迹从他嘴边流下,一点一点渗入他身上那件黑色小丑服中,渐渐消失无踪。
‘叶尚文……’
时至今日,我已经记不清那时我有没有真的叫他的名字,即便真的有喊出声,即便也因为惊吓不敢发出太大声音,也无法喊出真正的声音,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嘴角流下的鲜血、扬起的冷笑,注视着他拿着相机的右手,看着他对我拍下了一张照片。
如果这不算恐怖,接下来发生的事我更加难以解释。叶尚文在对准我的脸拍下一张照片后,举着相机的手未动,只是身影稍微移动了一下,对着我的身后再度按下了快门。
那一刻,仿佛身后有死灵出现。我浑身僵硬发寒的回头看去,只瞧见路灯下站着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手里也拿着一个相机在拍照,对准的正是叶尚文所站立的位置!
可当我再回头时,站在树下的叶尚文已经消失,站在我身后不远处拍照的外国人也不见踪迹。但半个月之后,叶尚文的照片却出现在了许许多多新闻版面上,刊登的是与他死亡有关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