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中间的一个医药箱,从里面取出一瓶液体,站直身体把液体瓶挂在了帐篷顶的一个挂钩上。然后拽着长长的胶管,在我的身边蹲了下来,手脚麻利地把针头扎在了我的右手背上。
“您好好休息吧,”女卫生员面带微笑地对我说:“等您睡一觉起来,就会感觉好多了。”
我看了看挂在帐篷顶上的那瓶液体,猜测不出我输的不知生理盐水,还是葡萄糖?只感觉疲倦异常,于是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
隆隆炮声把我从沉睡中惊醒,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门口布帘的缝隙间透进来的光线。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德军对我们的进攻又开始了。
我抬起完好的右手移到眼前,发觉手背上的针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拔去.。我挣扎着坐了起来,环顾帐篷内,除了那两位还在沉睡中的伤员,女卫生员也不知去向。听到外面清晰的枪炮声,我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就往外走。
设在森林里的这座急救营不过十几顶帐篷,却是一番忙碌景象。原本在帐篷里的伤员。正手臂上戴着红十字标志的男女卫生员们连续抬出来,连人带担架摆在了空地上,等待着运输车辆的到来。
我拉过一个从身边经过的男卫生员,大声地问他:“指挥部在什么地方?”
他看了我一眼,随手一指:“就在那边。”说完又跑进帐篷抬伤员去了。
我沿着他指的方向朝前走着,越走听到的枪炮声就越清晰,很快就能看到森林外面爆炸产生的火光和硝烟。我不敢走得太快,因为伤口一受到震动,顿时感到火辣辣地疼。
我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才看到我昨天待过的指挥所的房屋,便用右手捂住左肩,加快速度小跑了过去。
指挥所里的人不少,除了罗科索夫斯基、扎哈罗夫、政委洛巴切夫、参谋长马利宁外,还有那依旧佩戴着上校军衔的卡图科夫将军,他们正围在桌子的四周听罗科索夫斯基布置战斗任务。
我站在旁边,正在犹豫是否应该按照条例向罗科索夫斯基报告一下我的到来,没想到马利宁一眼的瞅见了我,马上惊奇地说:“奥夏宁娜同志,您回来了?”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把注意力从地图上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我有些尴尬地向前一步,挺直身体向罗科索夫斯基敬了个礼:“司令员同志,奥夏宁娜中校向您报到。”
罗科索夫斯基没有回礼,而是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我的面前,一把抓住我那支空荡荡的袖筒,直瞪瞪地盯着我,焦急地问:“你的手怎么了?”
我低头一看,马上明白他有所误会,赶紧解释说:“谢谢司令员的关心,我只是肩膀上挨了一刀,手没事。”并用右手隔着衣服拍了拍左手所在的位置,继续说:“您看,我的手还在这里,等肩膀上的伤口愈合了,我就又可以像以前那样欢蹦乱跳了。”
简单的问候过后,我们又回到了桌子前坐下,继续听罗科索夫斯基布置任务。
通过他的讲解,我才知道在昨天的战斗中,及时出现为我们解围的是卡图科夫将军的第一近卫坦克旅,以及盖杜科夫上校的第17骑兵师残部,之所以说残部,是因先期赶到的主力骑兵团,在罗科索夫斯基的错误指挥下已全军覆没,全师部队只剩下700多人。入夜以后,又陆续有从其它防御抽调过来的第18步兵师、第289反坦克旅等部队进入了阵地,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军已经在此地取得了兵力装备上的优势。
罗科索夫斯基指着地图对大家说道:“……在昨天的战斗中,敌人虽然一度占领了我军的第一道防线,但在我军的顽强反击下,占领阵地的法西斯匪徒已经被我们全部消灭了。此时德军正在坦克的掩护下,向我军发动疯狂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