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出事后,我第一次路过山子的店。现在赌石坊的招牌已经被取了下来,侧立在门口。那木质的牌匾上,有一道很深的裂痕,应该是被钝器砸裂了。前门的地面上有一大滩污渍,看起来有点像被清理后的血迹。正有几个木工模样的人,进进出出,应该是在维修。看来山子的店,要整修一些时日了,我心里想着。
车子很快驶过陈家坊,再往里开,不到二百米的距离,便是我的玉器行。刚停好车,打算开门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背后卡住我的脖子,一根针管便扎了下来。
一股冰冷至极的寒气,从针孔的位置沿着我的颈动脉扩散开来,我只觉半边身子一瞬间仿佛被冻住了,后来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悬挂在天花板下面,纵横交错的管道。吊顶少说有十五米高,四周的墙面上钉着巨大平整的金属钢板,只有顶层靠近天花板的位置,有一圈格子窗,被厚厚的灰尘积满,只有微量的天光泄露进来。
我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间废气的炼钢厂房。而我自己则被用麻绳结结实实困在了一把木质椅上。除了我自己之外,四周空空荡荡并无半个人影。
“靠,搞毛啊!”我咒骂了声,同时用力扭动身体,试图从绳索中挣脱出来。
“人醒了,去通知老大吧。”这时一个粗狂的男声突然响起。
“谁?”我停止挣扎,努力寻找声音的来源,最后在一架炼钢炉的出钢槽上,找到了一架数码摄像机,镜头正对准了我所在的位置。
我重新在椅子上坐好,盯着摄像机,“你是谁?为什么绑架我?”
回答我的,是厂房沉重的开门声,我隐约看见两个人影向我走来。
待走近了,我才看清他们的样子。为首的是一个高挑的黑发青年,脸颊白的有些病态,浑身气质冰冷,年龄最多不过三十。而他身后则是一个秘书打扮的平头男。
“认识我吗?”高挑青年淡淡开口。他的声音果然如他的人一样冷,话语里几乎听不出任何情感。
我将青年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昂贵的西装,名牌的皮鞋,铂金的手表,皮肤细腻,应该是经过保养。而且从他的行为举止,以及干净整洁的指甲来看。这人应该是一名稍有洁癖的富家少爷。
而他身旁站着的人,虽做秘书打扮,但从进门开始,便面色冷漠,腰杆挺得笔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显然受过专业训练,应该是一名军人。
不过仅凭这些,我显然无法猜出面前两人的身份。
见我不说话,富家子弟,不动声色地弯了下嘴角,“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苏,字博文。”
我吃惊地瞪大眼睛,“苏博文!,明南行会的副会长?!”
苏博文对我的反应显然很满意,示意旁边的人给我解了绳索。
“我好久没听人叫我名字了,杨先生倒是不见外。”
“呃……苏先生,不知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儿。”我强装镇定,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不要发抖。我擦,如果他真是苏博文,那我此刻的心情,只能用草泥马奔腾来形容。
苏博文深深看了我一眼,“三十年前,有人从我父亲那里盗走了一批顶级玉石,后来我派人多方打听,知道他就藏匿于这条古玩街,此事,你可有耳闻?”
“没有没有。三十年前我还没出生呢。”
“哦,也对。”苏博文呵呵一笑,“那我换种说法,当初盗走我父亲东西的这个人,他有一个绰号,叫做‘七子鼠人’,也有人管他叫‘鼠爷’,这回想起什么了吗?”
太爷爷?我猛地一抬眼,看向苏博文。
我的表情已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