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包裹留下,我去埋了,免得多增冤魂。”
太爷看着那半个拇指大的药丸儿,有些不信,“道长,要不您和我一起去一趟,我怕记不住,坏了事。”
道人看透了太爷的想法,也不和他计较,随着他一起去了周小碗家。
周小碗家人服用了丸水之后,果然腹中饱胀,不再饥饿,连忙磕头谢恩,口称菩萨。太爷此时更是对道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便有心跟了他。
只是高祖母的画像还放在“角爷府”,不得已向道人辞行。临行前,道人又将一张符箓化了水,给太爷喝了,说是这样两人便算有了约定。太爷高高兴兴喝了水,就回了角爷府。
才一进门,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只见黑熊、屠夫、三只眼三人皆在,已经拉开了架势,一副恭候多时的模样。而平日放在门屋旁的切肉桩,此时已经被搬到了院中心。
太爷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被屠夫拎小鸡儿一样,给抓了过去,任他拳打脚踢还是撕咬皆是无用。太爷被用麻绳绑在了切肉桩上。
“放开我!”太爷奋力嘶吼。
“让你他妈叫!偷了爷们儿的肉,还敢回来!”三只眼上来,便甩了太爷几个耳刮子,打得太爷嘴角溢血。
“我没偷。”太爷吐了口血沫子,咬牙道。
“没偷?没偷,墙上的洞哪来的?”
太爷一愣,想起早上出门急,竟是忘了把洞堵上。这么一想,不觉冷汗就下来了。
“上鞭子,我倒要看看这崽子的皮有多厚。”这次是黑熊的声音。
接下来便是一顿狠鞭,上次刚刚愈合的伤口,直接被抽得皮开肉绽,太爷感觉牙龈都快咬碎掉了。然而噩梦才刚刚开始,因为太爷看见屠夫提着各式尖刀走了过来。这是要给他开膛破肚啊……
尖刀刺进肉里,挑断手筋、脚筋的时候,太爷全身都在抽搐,疼得嗓子都喊哑、眼睛都模糊了。他突然回忆起,被高祖母抱在怀里的感觉,那种被人呵护、被人疼惜的感觉。
太爷哭了,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他作为杨家的独子,不但没有光大祖业,甚至连子嗣都没有,现在却如猪狗般,被一群畜生宰割。这种屈辱的感觉,直到后来太爷爷和我叙述的时候,依然哽咽。
太爷被一盆冷水泼醒,浑身上下尖锐的疼痛,也在一瞬间苏醒,太爷几乎再一次昏死过去。
“现在到正菜了,你可清醒着点儿。”屠夫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有些听不真切。
一阵深入骨髓的疼痛,从太爷的腹部传来,太爷感觉自己的肚子被划开了。
“怎么回事?”
屠夫拿着刀,看着太爷剧烈蠕动的肠子,有些不可思议。这肠子都断了,怎么还能自己动?正走神间,就见那肠子汇聚成一滩,然后一个棕色的虚影,腾空而起。
竟跃出一只毛色发亮的棕色大鼠,利爪狠狠抓向屠夫,那屠夫躲闪不及,被抓个正着,脖子直接被开了好几个血洞。一声惨呼从屠夫嘴里传了出来。
那棕鼠一击得逞,又迅速袭向三只眼。三只眼本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货,看见棕鼠杀人的一瞬间,已经跌坐在地,屎尿流了一滩。
棕鼠迅捷如风,利爪飞下。三只眼用手去挡,直接被棕鼠削断了前臂,心脏也被一爪抓出,血粼粼地挂在了胸前的血洞上。三只眼连哼都没哼,直接见了阎王。
太爷想提醒棕鼠“小心”,可他只感觉自己出气多,进气少。
只见“黑熊”此刻已经利刃在手,是一把开山大斧,高举过头,正朝着棕鼠滞空的身形斜劈而去,速度虽不快,但角度已让棕鼠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