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在旁同人用陶字排版,众臣是第一件次活字印刷,不由啧啧称奇,雕版印刷才刚刚从道教印经开始流行到民间,活字比雕版的好处就是灵活,虽然历史上还是用雕版印刷的比较多,但不妨碍谢安双管齐下发展东晋的印刷术。
王熙之出手的行书,让众人一时忘了现在是苏峻攻城的紧要关头,纷纷围上来细细观摩,一边看一边赞叹。
王熙之抄写十分流畅,一路如行云流水下来,到了落款,按着谢安所言,将几位撰稿人的名字写下,最后再写自己的。
王熙之收笔问道:“龙伯,想出来没?”
王导问道:“思如云逸,逸少如何?”
“嗯,比安石好听就成。”王熙之歪着头道,“少有男儿之意,龙伯是愿我比男儿更厉害么?”
王导十分自豪道:“我家阿菟远胜男儿。”
谢安见王熙之笑眯眯的样子,顿时心情舒畅。
他们正在排版印刷之时,王导这边已命人将府库中的银钱名单列好,正赶上印了数百张报纸时,谢尚压着司马羕回来了,脸上还沾着血,连同司马休和司马雄都被他一道从廷尉狱捞了出来,齐齐押上了大殿。
谢尚浑身都散发着冷冽的杀意,“三位亲王真对不住了,实在是没够人手去保护你们的安危,不介意在此凑合罢?”
几位王爷一脸怒容,原本是想着要趁乱投靠苏峻,没想如今兵临城下之际,这些人不顾着逃走还有空管他们。
特别是司马羕,他隐忍多时,原本是要被司马宗给救走了,没想谢尚兵从天降,不愧是江左顶尖的美郎君,在鏖战一夜后,谢尚仍有余力与司马宗和承影对抗,生生将司马羕擒拿当作人质盾牌,轻松逃走。
一切准备妥当,就该到谈判环节,苏硕、银钱和舆论都是台城军的筹码,可派谁去说服苏峻隔江停战却是个难题。
不但要冒生命危险还得需要好口才和勇气。
众人正在商议着,就见白衣庾翼与庾太后进了大殿,庾翼对王导道:“请司徒大人将此重任交付于我,苏峻怨恨兄长,和谈成败与否,他都不会放过我们庾氏,不如让我替兄长一行。”
王导蹙眉正欲反对,就听庾太后道:“小庾任性之言,司徒大人切莫同意,阿姐不能让你去送死。”
庾翼望着桌案上刚印好的油墨报纸,一目十行地看完,不由笑着递到阿姐面前,“阿姐,大哥确实错了,如今因我庾氏一族而连累众人,造成杀戮不计其数,若一味避之只能令世人嘲笑我颍川庾氏。”
两姐弟显然是私下谈不拢,如今又摆在台面上来争辩,众人一时不知是该说什么好,幸好如今有王导坐镇,他的决断才是最终的决断。
王导望向满手墨污的谢安,问他道:“有何人选?”
众人如今是已见怪不怪了,王导不是没有法子和决断,只是他现在是在培养和锻炼学生来了,实践是最好的成长,原本在太学院里宅着默默修书的谢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但能深夜擒叛王,还能上阵助兄杀敌,更能条理清晰有条不紊地提出和解拖延大法,还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个活字印刷……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别看这几年王导也更是低调难寻,这培养接班人的事,可没落下。
谢安接过王熙之递来的湿帕擦干净手,沉吟片刻道:“翼哥去了多半会死,但置之死地而后生,说不准有奇效……”
庾太后听他此言,狠狠瞪了他一眼。
司马衍连忙劝慰母亲:“母后莫急,阿……安石只是开开玩笑。”
钟雅干脆道:“我和谈之人,还是我去罢。”
已经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