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听得心颤,“你们要投敌……他们刚刚达到南岸,你们为何要逃,我舅舅定能守住建康,到时候你们就等着在司马氏列祖列宗的灵位前受斩首之罪罢!”
长公主天生傲骨,此刻虽是害怕,却不服软,看得桓温一阵急,紧接着就见司马休抬手甩了她一巴掌,然后将她推给属下,冷漠道:“给本王捆紧实点,莫再让她下马,将她的嘴堵上,听得怪烦人的。”
司马雄显然比他胆小多了,他望着身后的路,颇为担忧道:“也不知在后面妻儿如何了,希望不要被人发现啊!”
司马休淡定道:“慌什么,庾亮这会子还有工夫管我们?”
司马雄还在那碎碎念,“那还不快上车走?这雨雪停了反而让人不安,也不知司马宗的人来了没,南篱门万一闯不出去当如何啊!”
司马休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这雪夜的美景都被这吵闹的两人弄得一团污糟,正要重新上马车出发,就听身后不远处,似有一人的脚步声响起。
此刻,桓温也不知自己脑子哪根筋抽了,见到长公主被打了一巴掌,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干脆走出了矮墙。
司马休盯着他,他摊开双手,走到了火光里,看了一眼司马兴男。
司马兴男眼尖,立刻大叫:“桓温!快救我!”
“哪来的笨蛋乱叫啊,真是扫了雪夜赶路的兴致。”桓温向司马休和司马雄笑道,“原来两位王爷与我一同要冒雪出城啊。”
司马休蹙眉,“桓温?”
“原来王爷认识在下。”
司马休淡淡对司马雄道:“莫慌,他是桓彝的儿子。”
司马雄显然没有他那么淡定,他又冷又惊地跺着脚道:“废什么话,带着兴男一起走,至于这小子,我可不放心,一并将他绑上!”
司马休一脸温和地问道:“敢问桓郎君要去何处。”
桓温道:“宣城,听闻有叛臣想要攻打宣城,在下心挂父亲,决意前往助战杀贼,只是路上有阻,于是遇到了王爷。”
司马休看到了桓温腰畔的刀,微微眯起了眼睛,“看来你我是一路的。”
桓温紫眸微闪,“道是一道,但并非同道。”
司马休十分耐心问道:“哦,何解?”
“那就是说,你们挡了我的道啊,王爷!”
桓温道完,手掌擦过刀身的瞬间,弯刀如电滑出,在半空旋出无数道银光,桓温向前猛疾数步,伸手握住了刀。
刀身原是往司马休的方向而去,只因他甩出了一个弧度,待到他的手拿到刀时,人已经随着刀轨转了半圈,其间他脚下用力,踢出了一片冰渣遮住了司马休的视线,同时顺势将刀身往司马兴男身旁那护卫颈间抹去。
司马兴男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银色的刀弧,瞬间刀光中桓温那双冷冽的紫眸几乎占据了她所有的视线,她再度看清他时,他已回到了原地,咧嘴笑着看着司马休。
那名守卫猛地栽倒在雪地里,颈处涌出的鲜血迅速染红了他身下的雪地。
冰渣同时溅了司马休满身,司马雄又惊又气,连连退后,惊叫道:“你看,我就说今夜出行不好,你偏要走,你看看,这回惹到什么人了吧?!”
司马休淡淡拍去身上的雪,冷冷道:“闭嘴,废物!”
司马休往他身后看了看,“看来你是专程来抓我们的?”
桓温笑道:“看来王爷玄修修为深厚,若不是之前有雨雪遮挡马蹄声,只怕我们早要被您发现了吧?”
“论及修为武艺,本王自认仅在司马宗之下,只是人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司马休似乎并不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