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的字迹,但实际是王熙之的。谢安熟知王熙之的行笔,相同的字下次写绝对不会一样,
“这里除阴冷了些,跟家里没什么区别。”
干宝将王熙之托他带的东西一一摆在桌上,譬如一小盆花,一只煤雕的辟邪镇纸等等,最后他有些无奈道:“她还想把松狮给你送来解闷,我好歹吓唬她说,松狮进来要被煮了吃她才作罢。”
谢安忍俊不禁,将那精致的煤雕辟邪放在手中把玩了好一阵,东晋因在江南,所以采煤用煤才刚刚兴起,这煤雕也算是稀罕事物,加之这辟邪雕刻精致,非一般匠人能制。
干宝感叹道:“这可是贡品啊,原是赐给司徒大人的,这熙之为了让你解闷几乎是把司徒大人的书房都翻遍了。”
两人又聊了会,王彪之虽是睁一眼闭一眼,此时也不容得外人在此多待,忙命人将干宝给赶走了事。
可没想第二日一早,王熙之便让阿甲直接把家中的红泥炉给带了来,直接在狱中开火做吃食,而且还做的是鹿肉。
这切得薄片的鹿肉一烤,整个黄泉狱似乎都飘着肉香……这比酷刑还折磨人。
鹿肉是纯阳补物,还加了红枣参须炖了一盅,从王家搬过来时就在炖上了。谢安怔了片刻才想到昨日自己说了句,这里比较阴冷。
王彪之痛心疾首道:“这鹿肉可是在西园养大的,你年纪还小,也吃不得那么多啊!”
谢安正往鹿肉上撒盐,抬头对他笑道:“一起吃?”
“不敢!”王彪之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若不是非常时期要阿甲在廷尉府当护卫,他早就要下阿甲的禁令。
……
黄泉狱外追捕谢尚人马越来越多,整个建康方圆数里都处在戒备之中,只是找了两日都不见任何追踪。
若搜不到人可事关庾氏的面子,司马宗往日被庾亮打压降官,好不容易逮着庾氏的痛脚,铁定是要暗中捣乱的。
一时间原想当得利渔翁的庾氏倒跟司马宗明面里斗了起来,反倒是王导此时再度躲开了风波。
至于司马宗会暂时放过王谢,是因为柳生很强硬,受遍刑罚都不曾开口。
而且,谢安也知道王彪之那个人,其实是心肠极软的忠正君子,也不会为了逼供施行要人命的刑罚。
鹿肉果然大补,谢安吃得不多,但到了半夜还是热醒。
冥坐半夜,只觉得此等静心之处,连《黄庭经》也修行得顺畅,而且身上寒气也因吃了鹿肉后尽数消散。
来了廷尉狱三日,谢安闲来看了看王述整理的宗卷,大致将狱中关押人员的身家弄得清楚,唯独这柳生的履历,除了十年前开始在广陵京口三吴一代建立大小帮派分舵,之前皆是一片空白。
加之柳生又无亲人,连他的属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柳生建立帮派的历史倒是一桩为江左江湖人士津津乐道的事——
十年前,郗鉴还曾到广陵,东晋初立内乱频频,加之王敦与司马睿之间摩擦颇多,地方治安疏松,广陵又在江北要地,可谓龙蛇混杂之地。
乱世出英雄,同样适用江湖。
在广陵多个流民帮派混杂的地盘上,一个名叫柳生的青年出现了,他的出现很快引起了各家的主意,因为他不但脸上有一道显眼的刀疤,而且一身剑术飘逸如仙,是江左未曾见过的路数。
大家只知道他从北方南下,武功路数近乎玄修仙派,可惜此人玄修资质平平,但也足以秒杀大部分流氓混混。
再加上他身后有司马宗撑腰,很快落星楼在广陵建起,成为江左第一楼,手下分舵赌馆伎馆遍布江左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