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蓬莱法帖需进入冥想,即是玄修,王熙之往日会放在睡前做功课,没想却成了逐客令。
“我写的字很不好看,你不罚我了?”
“那你回家慢慢写。”
大清早吃了一回逐客令后,午后再去见吃得就是闭门羹了。
最后好歹他逮住王胡之才问清,原来王熙之问了他撷芷阁是何处,王胡之随口答了句,“就是养着歌伎的地方,大人闲来无事就去那消遣。”
王熙之问道:“原是寻欢作乐之地,胡之去过?”
王胡之摇头,“阿兄们去过,我听到他们说的。”
……
谢安无奈,即使今日是七月十四,鬼门大开的夜晚,他也要去王家跟她说个清楚,免得两人心生嫌隙。
虽然谢安也不懂王熙之在生着什么闷气,女孩的心思大概是世间最看不透的。
哪知王熙之一见他反倒很惊讶,“今夜鬼门关开,是不许出门的。”
“就算被小鬼缠身,我也要来,这几日过得惨兮兮的,都没处诉苦。”谢安瓮声瓮气地,是在水中泡了半宿的结果,从东海回来后就有些懒怠,身体素质倒愈发回去了。
“你生病了?”王熙之总算理他了。
于是谢安将这几日发生的事一一说给她听,不管是在去查探合欢,还是夜探宗王府,这等秘事落在王熙之耳朵里,她也是当故事那般听过,也没追问谢安为何要去找合欢,为何要去宗王府。
最后谢安道:“我只是不想无所事事,就给自己找了些麻烦。”
王熙之沉吟半晌道:“我原以为你是厌烦同我玩了,因为我只会写字,又不会吟歌。”
谢安哭笑不得,“原来是在生这种闷气,若阿菟是小郎君,那我定会带着你到处乱跑,同我一起闯祸,可阿菟是小娘子,我倒是想带你出门玩,可是这会有损你的名声,若我们再长大些就好了。”
王熙之浅浅笑着,故作惆怅叹了句,“唉,那以后你得带我去撷芷阁见识见识。”
谢安一想到撷芷阁里那王导的姬妾们,心道,这地方可得让你忘掉,若哪日被曹夫人知晓,这司徒大人可要遭殃。
京城的风雨似乎落不到王熙之的小院,浅笑练字的少女似将凡俗都挡在了门外,然而一踏出王家的门,这风雨已落满城。
玄武营在城北幕府山下擒住了逃逸大半年的宋衣,同时还有传言,那时宋衣身边还有一同党,容貌妖治,像是谢家那位消失大半年的郎君,只是那人打伤诸位士兵后就骑马逃了,如今已下令通缉。
庾太后得知消息,又逢中元之夜,她坐在先帝寝宫里,一夜未眠,第二日清晨,一道懿旨,何充无可奈何,带着禁军将谢家重重围了起来。
谢安刚刚起身,披着单衣就来到厅堂,隔着窗听何充正与谢裒谈话。
“仁祖颇有孝名,中元节现身必定是为了拜祭先父,所以……”
谢安扭头就走,懒得听客套话,眼下谢家的人不许出去,外边的人也不能进来,连姐夫褚裒也没法回来跟妻女相聚。
不过谢奕和谢据倒是提前溜了出去,打听消息和疏通关系去了。
这玄武营是什么来头,谢安想了半天,似乎往日没从桓温口中听过。
而且明明有阿乙相助,宋衣还是临门一脚被擒住了,也不知尚哥有没有受伤。
被阖府重围的事在乌衣巷来说还是头一遭,就算当日王敦叛乱,司马氏也没敢将兵马派进乌衣巷寻琅琊王氏的麻烦。
何充跟谢裒寒暄后,又带着人手在谢府转悠了一圈,虽然没翻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