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低低泣道:“义父说、说只需将你引去便可,旁的小奴并不知情啊!”
没骨气,这么就招了,谢安觉得还没过瘾,这匕首只起了威胁作用,若合欢再强硬一些,他就能轻轻在合欢脖子上划一道,书里不都这么写的么!
招认太快,真是不按套路行事,谢安收起了冷脸,抹去脸上水渍,浅浅笑道:“多谢合作,你们南顿王府即将面临覆巢之祸,你若想成为覆巢底下那个完卵,就该知道,今夜之事,你得闭嘴,毕竟你自幼生在宫中与那变态养父交情甚浅,你学的是救人之术,他却让你做毒人的事,连杜花匠都不想见他,你该知道杜花匠吧,他不是很生气地将你赶出太医署么?若你这次帮了我,那么我可让你继续回太医署,宋太医一直夸你很有才华,将来定会成为名医……”
一席话后,合欢终于不再发抖,口中仍道:“如意虽是小奴养父,但今夜见到三郎之事,小奴定守口如瓶。”
至于谢安所说那些诱惑,合欢虽双目发光,但忍着不敢多言,毕竟口头承诺可没有安全感,但此刻他知道谢安也没安全感,说不准就会翻脸杀他,于是咬牙抓过谢安的手,将他的手中匕首插进自己腰侧半寸,淌着冷汗道:“三郎却若信不过小奴,大可将小奴杀了。”
信义之事,以命相抵,古人诚然实诚,只是谢安比合欢手更快,暗中早就将匕首掉了个头,所以合欢并没有受伤,脸上冷汗多半是被他自己吓出来。
“匕首还未开刃,莫怕,我信你。”
谢安笑笑,将匕首收了回去,同时见司马昱如释重负的模样。
“好玩吗?”谢安起身,扬起挂着水滴的下巴问道。
司马昱哭笑不得,他一头雾水,但觉得谢安让人有说不出的向往,说不出的潇洒,深夜潜入王府,躲过守卫,打晕内监,逼问利诱,精彩纷呈。
“先换身衣服再说。”司马昱瞥了合欢一眼,让他继续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反正他身上也五花大绑着,也不知谢安是何时学来的捆绑之术。
谢安想了想,“也好,只是这衣裳你要立马烧了,不然被人发现可不好。”
司马昱点头,从自己柜中翻出一套深赭色的旧衣,“唯有这件比较轻便,是我之前跟踪你时装备的装束,其实我并不知情为何宗王爷要我暗中查探你的消息,只是回报你常去采兰台,不知给你惹了麻烦没有?”
自然是有大大的麻烦,起码让司马宗注意到了采兰台,顺便查出了沈劲,但没有你,司马宗必然会有别的探子查到。
“小事。”谢安淡淡道,“今夜你也帮了我,一笔勾销。”
司马昱为难道:“那你该如何逃走?这可有些难办了,承影武功高强,就算你能躲过别的死士守卫,也躲不过他,他可是连每夜有多少只飞鸟路过王府头顶都知道。”
谢安一脸轻松,“自然是游出去,我看过你们王府的地形图,你屋外那池潭有暗渠,一直通向秦淮河。”
司马昱一脸惊恐,“游出去?可是要水中憋许久,太危险了。”
“拜合欢所赐,我在东海可是大半都在海中渡过,不过现在还不是逃走的时候,阿昱这里可有吃的?”
合欢刚放缓的心又猛地揪了起来,作为将谢安骗到那个荒苑的人,他的责任也很大,若不是这样,谢安也不会流落到东海……
谢安微微笑着坐上了软榻,闲闲又加了一句,“我可是真的感激合欢啊。”
……
谢安稍作歇息,吃饱喝足,其间自然有守卫来搜院子,司马昱装作被吵醒的模样狠狠训了他们一顿。
谢安没有将今夜夜探王府的事讲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