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他总算美美睡了一觉,如今是被宋衣落水的声音给惊醒了。
褚蒜子嘟着嘴嗔怪:“尚舅舅,你怎么可以睡着呢!”
“我和阿姐原本就没打算在船上动手啊。”谢尚与谢真石相视一笑,“阿姐觉得阿狸如何?”
“是想我夸他还是夸你教得好?”谢真石伸手替弟弟整理衣冠,这让早年丧母的谢尚又重回幼年,那时也是姐姐这般悉心照顾他。
谢尚握紧佩剑,眉宇间有掩藏不住的焦灼,但依旧温柔答应:“自然是阿姐教得好。所以我这不是一直忍着不动手,全听阿姐吩咐么?”
谢真石将褚蒜子抱起,声音柔柔:“蒜子莫急,还记得咱们从武昌出发时那批养着的蟹么?”
蒜子乖乖道:“记得啊,可一路上都死了不少呢。”
“对啊,阿娘可没你的舅舅们那般英明神武,阿娘只会做好吃的给蒜子,所以阿娘把死的蟹肉留下,然后用陈酒腌制,方才那位宋女郎吃的就死蟹肉。”谢真石轻描淡写道,“阿娘以前在建康时最爱吃太湖运来的蟹,可是一路多有耽搁,再好的蟹也死了,厨娘就说,这死蟹吃了会中毒,轻则上吐下泻,重则会得离魂症。”
褚蒜子大大的眼睛瞪圆了。
“方才阿娘见那位宋女郎面色就断定她心智有些许失常,只是她自己未曾觉察罢了。”谢真石伸手推了一把谢尚,“阿尚,还不快去追?她想要养好伤再跟你比试?想得倒美!你若再不去追,我怕幼学医术的阿狸一人就能将她解决了!”
谢尚不耽搁,踩着船上吊下的一个竹筏,朝着宋衣离去的方向追去。
这段江道比较广阔,时常有一丛丛芦苇掩去踪迹,谢尚划着竹筏,紧盯着河面苇丛,心想着宋衣肯定带着谢安在水中潜游,无论这蟹毒再厉害也需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发作,此时宋衣尚有余力,应该不会伤害谢安。
之所以没有在船上贸然动手,谢尚和谢真石也是担忧船上小孩会被牵累。
论速度,他应该拦不住宋衣进广陵城。
最好是在入广陵城不久与宋衣做个了断,不然进了广陵城,就在流民帅、出镇广陵的郗鉴眼皮子底下,作为通缉要犯,郗鉴定会出手捉拿。
只是宋衣身份神秘,若真与朝中哪位大员有牵扯,谢家与她的私仇就更难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