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心善,必有后福。”宋衣一把少女音更显楚楚可怜,谢安无语地翻着白眼。
褚夫人见谢安半张嘴却没出声,想是猜到了几分,试探性地问宋衣,“令弟可是不能说话?”
宋衣微不可闻地应了声,伸手抚着谢安头顶的百会穴,“阿弟原是好的,可幼年南下时受伤聋了,久而久之也就不会说话了。”
“这倒是可怜,可惜我与夫君要去广陵会友,待新春才回建康。我那在建康的二弟擅医术,为人热心,说不定能医好令弟。”褚夫人一脸温柔,眼里又充满对谢安的关切,“不知为何,我一见令弟,就十分喜爱。”
谢安长相虽不如谢尚那般华丽夺目,但眉目自幼就生得俊秀,气质浑然天成地温雅,这几年跟着桓温习武,气质里多了几分洒脱,再加上早熟的沉稳气韵,让人一言难忘。
褚夫人身旁那红豆团子似的小萝莉拽着她的裙裳道:“阿娘,这位小哥哥生得好看,但这位姐姐生得更好看,可是却长得不像。”
团子萝莉被褚夫人轻轻刮了刮鼻头,“蒜子跟歆儿也长得不一样啊,歆儿长得像你阿爹,蒜子长得像你亲舅舅。”
“唔!”被叫做蒜子的萝莉仰头盯着宋衣看了一会,“不知蒜子长大后能不能有姐姐这么好看?”
褚夫人捏着女儿的小手,“蒜子还小,应当多读诗书陶冶性情,这性情好了,容貌也会更好。”
“可是,蒜子不想背诗,阿兄在读《南华经》,都不跟我玩。”蒜子眨了眨浓密的睫毛,笑着盯着谢安道,“宋姐姐,我可以跟小哥哥去玩双陆吗?”
宋衣怔了怔,虽然她并不想让谢安离自己太远,但毕竟已经上了这家的船,又看对方是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实在有些不好拒绝,无奈道:“可以啊,但是……”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谢安被小萝莉急切地拉到一边玩耍去了。
褚夫人微红着脸,“我家蒜子太过任性,女郎莫怪。”
宋衣身上尚有伤,强撑笑颜回礼。
没过多久,客船起航离开瓜洲镇,其实瓜洲离广陵就只有一小段水路,傍晚之前就能抵达,宋衣在一旁坐着,姑且就让谢安有几个逍遥时辰罢!
谢安被那小萝莉牵着,虽说是玩双陆,但桌案上放着碗温热的红豆粥,那小萝莉将粥推到他手边,用微如细蚊的声音说了句:“安舅舅快吃。”
安、舅舅?
等等,谢安勉强镇定,朝这姓褚的小萝莉眨了眨眼。
“我叫蒜子,就是石蒜花的蒜,阿娘闺名里有个石字。阿娘离开建康已经很多年了,她离开那年安舅舅刚出世。阿娘有个亲弟弟,但两人长得不像,阿娘没有舅舅长得好看,刚刚阿娘不是说,我长得像亲舅舅么?”
这名叫褚蒜子的萝莉一面余光瞄着宋衣,一面低声跟谢安说道,还将自己俏丽的小脸凑近了让他看。
虽然这段噼里啪啦的话跟豆子似的蹦出,说得又隐瞒,但谢安马上就听懂了。
宋衣此时与褚夫人在闲聊,无暇分心注意两个小孩。
石……谢真石?堂姐?!谢安略略激动。
难怪刚才褚夫人说起什么在建康会医术的二弟,那二弟必然说的就是谢据了。
谢安恍然大悟,谢真石是堂兄谢尚的姐姐,比谢尚大四岁,也就是他的堂姐了!
谢安出世那年,谢真石远嫁住在武昌的褚氏,褚氏的父亲官至武昌太守,而堂姐夫褚季野也是一位颇有才学的名士,曾做过司马家几位王爷的属官和文书。
褚蒜子见谢安一身狼狈,当下就一勺勺给他喂给吃,声音软软道:“安舅舅受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