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谢据沉迷炼丹玄修之术,虽没有步入仕途,但名声也不低,常有人向他求购丹药养生治病。
古时炼丹就如同后世的化学实验,比如这一日,谢安一进二哥的炼丹房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醋味。
这在焦氏口中精贵的醋,到了二哥谢据手中就是炼丹的一味药剂,不得不说古代的炼丹家们都是在科学之路上摸爬滚打的先驱者啊。
只求二哥不要哪天用硫磺把丹药房给炸了,索性谢安了解到二哥多是研究药物,丹房中重金属并不多,不然的话谢安早就想法偷扔了,毕竟重金属吃了会死人的。
炼丹术中最重要的是火法炼丹,煅、炼、灸、熔、抽、飞、优等手法轮番而上,在科学不昌明的古代,能运用这些方法的化学家们当然是普通人眼中的高人。
谢安道明来意,“二哥,咳咳,我上次吃了你的芝麻蜜丸还惦记着味道,特来要些生芝麻。”
谢据正在醋雾中奋笔疾书,像是在做资料记录。
芝麻也是炼丹药剂,谢据给他吃的是《黄帝内经》中的一味九蒸九晒的芝麻蜜丸,有传此书便是从蓬莱阁中求来,分《素问》与《灵枢》两篇,《素问》是病录,《灵枢》是针法,流传到东晋时,习书者寥寥。
“你要生芝麻作甚?”谢据口中虽问题,手一指药匣方位,又免不得叮嘱一句,“吃多上火。”
谢安拿了小袋黑芝麻捏着鼻子走了,还是外面空气清新啊!
他要芝麻自然是做吃食,小孩子除了吃吃吃,也没别的娱乐项目了,而且这是他想要做给王熙之吃的东西——芝麻糊。
上回答应她的不倒翁已经做好几个了。
生蛋壳敲碎顶端一个小口,倒出蛋清和蛋白后将蛋壳洗净晾干,从二哥那要来炼丹的碎铅块,小心地将铅块放在蛋壳底端,然后再将蜡烛融了,将蜡水倒进壳中,将铅块固定。
底部有了重量,蛋壳便会不倒了。
最后还得用颜料在蛋壳点上五官。
谢安画了几只兔子,因为王熙之的小名是兔子啊,但当他拿着兔子不倒翁去给那丫头时,却被那丫头给笑话了。
王熙之一面用手指戳着不倒翁,一边咯咯笑着,“阿狸,我叫阿菟,这个‘菟’不是茕茕白兔的兔,而是取楚人之意,菟即是虎。”
谢安不服,“但菟又通兔,为何不取白兔之意?而且阿菟本来就像兔子那般可爱啊。”
“那可不一样,”王熙之软软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傲气,“兔子是要被吃的,老虎可不是,老虎吃人的。”
“是是是,我们阿菟是要吃人的。”谢安哭笑不得,这丫头说话三句不离吃。
王熙之鼓起腮帮,眼不离不倒翁,玩得十分专注,忽吸了吸鼻子,像是闻到了什么,抬眼望向谢安身后,居然还提着个食盒。
“这是?”王熙之问,手指冻得通红宛如珊瑚玉珠在谢安眼前晃着。
谢安道:“之前不是说好我教你写字吗,但我听你说,一看书帖就眼晕想吐,所以至今不得学字……”
王熙之脸上的笑凝固,不由垂下了头。
“但我有方法啊。”
谢安将食盒里的芝麻糊端出来,下面还托着一个白色大瓷盘,一支刚开锋的笔,一一摆放在案上。
王熙之望着那碗芝麻糊,不由道:“不像是墨,但很香。”
谢安解释道:“山药芝麻糊,山药和芝麻都磨碎了加水煮的,黑黑的,可做墨,又能吃。”
王熙之自言自语,“阿狸脑子里怎么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谢安用笔蘸取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