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原地静待城门开启,狭小的空间里不时窜入几丝清晨的冷气。萧衍再次打量一眼面前的女子,语气疏离,“此刻尚早,姑娘缘何会一人在此,又这般模样?”
“没什么。”靖宁轻描淡写,“来京时遇上些变故,不是什么要紧。”
“一人上京?”她再不济也是知府之女,来往淮安怎一个随从也没有?
靖宁淡淡,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和同伴走散了,待会进京后再去寻他。”
“姑娘倒是心大,寻常人恐怕来不得如此平和。”萧衍漫不经心拨弄着案几上的茶具,“现下虽已入春,但晨曦多风,天气清寒,能让姑娘不管不顾地跳进江去,想来这变故也太意想不到了些。”
“公子倒知道我下过九江?”
萧衍眉梢微挑,“昨夜一夜无雪无雨,九江又临城而流,姑娘若不是落入江中,难不成有人泼水而袭。”
靖宁只是浅浅笑着,垂首默然。
锦霞飘散,太阳终是从云层中跃起,金光霎时四溢,柔化了半边清蓝碧空。
城门缓缓而开,一队卫兵持枪列队而出,直直地站在城门两侧肃然而立。
一人眼尖,看到马车外御马的锦衣,险些惊呼出声。屈膝正要下跪问礼,锦衣却扬眉暗示不要声张。那人一番错愕,确是想着太子殿下应是不愿多事,于是忙立直站好,神色越发正穆拘谨。
马车进城,四周果然还是清清淡淡,远处只一两个人匆忙走动。
“就这里停吧。”靖宁开口,待锦衣勒紧马绳停稳,快速地跳下车去。
只是,身上的大氅……
“披着吧,我暂且不用。”车里的人仿佛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面无表情道。
靖宁沉吟,“如此多谢了,冒昧请问公子住处,晚些时候自当送还。”
马车车帘垂下,隔绝去外界清崤,“不必了,想来……还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