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公子转眸一凛,眉心微蹙道:“玉尊的意思,紫宁是你的媵女?”
一时间气氛凝固,玉尊笑呵呵转身入席,用白玉杯盏倒了醇酒蜜浆,半晌说道:“虽说是媵女,但终究有名无分。太上尚不能忘情,何况我辈。今夜难得与东陵公子一起饮酒,还望赏个面子,就当是宽慰一个失意失情的可怜人。”
目光继而转向紫宁,微微苦笑道:“明日你或许就离府了,方才砸了我的屋子,轰碎我的翠石屏风,总该有个说法。理应饮了这一杯酒,算是赔礼吧。”
紫宁低头悄悄一伸舌头,顿觉不好意思,小声说道:“对不起了,我也不是故意的。”说罢一仰头,喝尽了杯中的酒。
酒气不重,有一股绵绵密密的甜香之气。
东陵公子向来不习惯酒宴上的客套俗礼,但见紫宁毫不犹豫地喝下,他略一迟疑,也举杯饮尽。紫宁饮酒为玉尊赔礼,他就陪她一起饮吧。
斗酒三千,不及佳人一笑。一诺千金,总为知己情深。若有佳人为知己,他一生便也无憾了。
几番饮尽,气氛逐渐缓和。一时杯盏交错,饮得酣畅,红色的灯晕下旖旎之气丛生。
“哈哈哈!”依坐榻桌边的玉尊突然大笑起来,“今晚的酒喝的真痛快。”
泛出一抹桃花的眼眸轻睨紫宁,微笑道:“你让我忍了这半天的气,终于可以看一出好戏了。你们二人结为知己,男女深夜共处一室。不知明天月横塘见了你们,会是一番什么样的心情。”
话音甫落,“啪”地将酒杯一摔,展袖旋动身子,一大片红雾汹涌而起,冒出一张长满麻子的狰狞面孔,额头上划出一道深深的长疤痕,触目惊心。
紫宁莹白无瑕的脸上浮起一片异样的晕红,一种接近窒息的感觉涌至胸口。她连忙抬手抚胸,将头低下,微微气喘,慌乱拿起茶杯痛饮一口,脸颊的两团绯红越来越深,心跳不受控制地起伏搏动。
“你……”东陵公子脸色发白,表情十分痛苦,双手捏着道诀,目光凛然问道:“你在酒里下毒?”
表情逐渐扭曲的玉尊幽幽说道:“这两剂药当真难得,无色无味,用酒服下可增强药性。这一剂是七花媚情散,就算贞洁烈女也扛不住,那一剂是五毒破障粉,令丹田受困,无法运出真气。”
目光中透出一股邪恶之色,望向东陵公子道:“我劝你最好不要施展法术,真气一出,丹田自爆,我可不负责任。”
紫宁此刻心跳如狂,手脚发软,口干舌燥,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她勉强憋住一口气,颤声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快点给我们解药。小木哥……他是蓬莱仙族的人,你给他下了毒,仙族一定不会饶过你。”
心中犹如洒了一片片绿莹的嫩芽,微小的五彩斑斓的花朵四处绽放,藤蔓蜿蜒逶迤盘绕,所有曾经深埋心底的种子全都颤动而开。
她费力地咽了一下唾沫,双手紧捏着案边桌角,脑中全是嗡嗡的声音,“妖孽,坏蛋,月横塘一定给我们报仇。”
玉尊冷哼一声道:“这七花媚情散可是好东西,你立刻找个男人就能解了。至于五毒破障粉嘛,需要用纯阴女子做炉鼎,修炼三个时辰,即可以解毒。玄女恰好是纯阴体质,你们两个人,一个干柴,一个烈火,互相解毒就好。明日绝皇进都城,这场戏就更好看了。”
月横塘,当你看见你的好兄弟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会露出怎样痛苦的表情呢?
紫宁双手发颤,声音嘶哑地叫道:“你……是一个恶魔,无耻之徒!”目光中尽是粉色的迷醉,渐渐透出绝望。
“紫宁,你快走……”东陵公子脸色土灰,盘膝而坐的身子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