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夺目,在纯白的天方域里头却更是那么的醒目,那么的触目惊心。腹中的疼痛让婀城几欲疯狂,远望人间,那里的产妇和她一样的疼痛着,然而她们是那样的幸福,而婀城的痛只能是痛苦绝望。
若世上还有一种苦叫痛恨,也许今日,婀城也是深深地体会到了。
腹中有种疼痛的下坠感,那一地的鲜红,那还差几天便会出生的孩子,而如今,可它却像鸡蛋一样最终还是滑了出来,那是一颗血糊糊、硬邦邦、圆圆的东西,便是连个人的形状都没有。
“婀城,你不该有这个孩子,它必须死亡。”还记得仙人们蜂拥而上抓住自己灌药的样子,那几乎和阿鼻地狱的厉鬼半分无二,那是一个活生生的小生命啊,就这样被死气沉沉地出来,无情地从天空抛下,落入人间,落入了和天地魔三界相交连的大椿树下,深入了人世间的泥土,这便是入土为安,腐化,然后再消亡吗?
就像是婀城与昼夜大帝的情感,最终什么也不剩下。
婀城痛心地看着那颗三界相连的大椿树,心痛得几乎窒息,族人的声音应犹在耳:
“是我让你感孕,可我没让你感孕出魔的孩子!”
他们是自己的亲人啊,可就是他们毁了自己的人生,毁了自己的清白啊!
婀城欲哭无泪,也许从此以后,自己再也不会有那人生八苦,从此以后,自己只是行尸走肉地活着的,婀城闭上双眼,遥想起了曾经的魔方域,即使狰狞可怖,可依然温暖。
近了,魔方域似乎近了……
近了,近了魔方域的大椿树似乎又看见了……
近了,近了,近了,那是昼夜吗?那是错觉吗,那是白日梦吗?
苍白的空气中,一个半黑半白的身影像婀城走来,还是那样冷峻的面容,那是那样的无情冷漠,但他依然是婀城最挚爱的人!
“夜,夜!”婀城叫喊着扑向了朝思暮想的男人,阳光下的他,再也没有了自己的保护领地,他周围的一切生机勃勃,看上去是那么的温暖。
“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死了,死了!”
“我们的孩子?”昼夜的眼神里突然之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恐怖神情,“你是说,这是夜的孩子。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那几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是,是我们的,是族长让我感孕出你的孩子的。”婀城扑在了昼夜的怀里,忘情地说道。
“感孕,居然是感孕!”只见昼夜仰天长笑,笑声是那么的悲凉和痛苦,“是他的,是他的。怪不得这些日子他寝食难安,魂不守舍,原来他的心里装的只剩下了你,再无我存在的余地!”此时的婀城等到的不是夜温暖的拥抱,而是如水蛇一般冰冷的触手直插入了婀城的命门,是那样的毫不留情。
婀城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夜,深蓝色的眸子变成了金黄色,原本深情的双眸变成了如此的嫉恨。
“你不是夜,你到底是谁!”就在这一瞬之间,婀城顺势抓住了他插入自己命门的触手,歇斯底里地问道。
就在这与他紧紧相交的一刹那,昼夜大帝的一切,如同做梦一般地迅速闪过——
“这是帝释天的孩子吗?这还是仙人吗?怎么是个有两个头的畸形蛇,这分明比妖魔还是恶心吗?”
“明明是双生儿,怎么身体都连到一起去了,这怎么分得开?”
“你不知道,帝释夫人就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她在外面有几个男人,你看,遭报应了吧,这就是她不守妇道的报应!”
“据说其中一个头是他的亲骨肉,另一个不是,既然分不开了,只能这么凑合地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