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雅一直认为自己的承受力还算可以，但是目睹了修女们的所作所为之后，在将近三分钟的时间里，她喘不上气，五脏六腑一通翻腾，恶心到几乎吐出来。
玄玉则没有她那样敏感，他望着那些肩挑血桶的村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拍了拍露西雅的背，低声道：“回去。”
露西雅捂着嘴，转身看了一眼正原路返回的玄玉：“等等，我还没缓过来！”
“一边走一边缓。”玄玉丢下这句话后加快了速度。
露西雅只能无奈地跟在他身后，好在爬了几米远，便嗅到来自石壁独特的气味，在这一刻盖住了充斥在鼻腔中内令人作呕的腥臭。露西雅万万没想到来的时候因太过关注血腥味而忽略掉的味道此时竟帮了大忙。
“这村子里的人助纣为虐！”逐渐恢复了的露西雅气鼓鼓道，“他们竟然会这么没人性！”
“或许是他们被骗了，那帮假修女们的戏做得很足。”玄玉冷静的声音传了过来。
对于玄玉的解释，露西雅并不以为然：“明明事实摆在眼前了！”
玄玉笑笑道：“你看到什么了？他们又看到什么了？不过是一群被关起来的看似精神不正常的女子。好心的修女们正给她们送晚餐呢。”
“可是血水……”
露西雅的话被玄玉打断了：“如果可以，她们可以编出一万条理由。不过前提是那些村民要相信。”
“她们早就对村民洗脑了，日弦村的人对修道院根本就是惟命是从！”露西雅回想起自己在格罗夫家的酒馆中被陷害的一幕，忿忿不平道。
“你刚才说他们没有人性，这恰恰就是人性，这是人性的弱点。”似乎对人类颇有研究似的，玄玉这样诠释人性的定义。
但露西雅并不服气：“他们只是被骗了！”
前面，玄玉的声音传过来，语气中带着些许的笑意：“你看，刚才你还义愤填膺，现在却帮着他们说话。”
露西雅完全无视自己的立场不坚，将问题还给了玄玉：“不是你说他们是无辜的吗？”
“我从未说过这样的话，我只是说或许是他们被骗了。一百个人里总有一两个是聪明的，比如那个运送尸体的家伙。”玄玉道。
“你是说那个人其实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虽然没有想到这一点，但露西雅听到之后并没有感到多么惊讶。
玄玉淡定道：“当然，他看到的要比我们多得多，不过他还是选择和其他人保持一致。”
“他疯了！”
两声似有似无的浅笑声之后，玄玉道：“这世上有许多因素能让人类疯狂，不过归根到底，贪婪是最让人无法抵制的。修道院给他们富足的生活，他们要做的只是努力维系这样的生活罢了。如果有人想要改变这一切，说不定会拼了性命去抵抗。”
说到这儿，玄玉突然压低了声音：“如果说的再严重些，他们或许并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错。所谓教化，才是人类拥有的最匪夷所思又极富力量的魔法！”
露西雅不得不承认，玄玉的话有些道理，却不完全正确。露西雅认为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去思考，但在此之前引导自己去思考的那个人，说到底，也是所谓教化的一方了。玄玉对露西雅正是如此的关系，所以教化并不只存在于人类的世界。
这么想着，刚要张嘴反驳。对方却先开口了：“我最近越来越像你了，若是在以前，根本不想理会这些麻烦事，更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哦，原来如此。
露西雅挑了挑眉，对玄玉这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出的话感到头疼。好在她不用思考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