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头次来哩。颜师乃黑市之主,你竟不知。”因浅道:“一回生,二回熟,只引我去。”
男子也爽利,带了因浅等去,七弯八绕,至一石室,内坐一武人,五十上下,头尖身小,白光银盔,红线金甲,呷豆饮酒,正是颜师。男子上前,躬身引了因浅一等。颜师道:“你等何事?”因浅道:“只欲问你,可听过挥金?”颜师一怔,目焕精光,旋又暗淡,懒懒道:“我只露消息于熟客,你等初来,我便不说。”黎离道:“早年我族在此买下九龙玉醉,怎不是熟客?”话毕取玉,颜师看了,说道:“莫慌,我浮沫黑市,账目也明,千年买卖凭据,悉数存留,你那玉,是否在我处买,一查便知。”黎离道:“你只取420年的账本,一查便知。”颜师就命仆人取来,细细翻了,冷笑道:“未见有哩。”黎离道:“我爹爹说,我族在此买玉,怎能有假?”颜师道:“必是鬼话。”认山道:“辱上人,该死,该死。”话毕取铁线,便杀去。
颜师不慌,背上卸下一铁盘,围有利刺,望认山铁线一划,就挡得线。二人交战数合,未见胜负。正斗得紧,忽一人进来,喝道:“且住手!”众人看时,二十出头一男子,有些面熟。颜师道:“沃儿,速来助战!”原来来者唤颜沃,颜师之子。不想颜沃笑道:“爹,莫打,这几人,是我恩人。”因浅道:“见你只面熟,未曾记起何处相见,怎是恩人?”颜沃道:“那日你等除了空好言,放融园武人出,我便在其中,当时人杂,你怎记得。”颜师喜道:“竟是你等救了沃儿,恕老夫莽撞,几乎伤人。如此说,该弃刀兵,行谢礼。”话毕收盘上背,大大鞠个躬。又道:“只恕老夫直言,那九龙玉醉,确非我市之物,一来无帐,二来观此玉,隐现云霞,非凡间物,却似天物。”黎离道:“莫扯慌。想必那帐保管不善,失了页,也未可知。”颜师笑道:“也是,也是。”
因浅道:“不说旧话,只说,可知挥金之事?”颜师道:“你等与我儿有救命之恩,就不瞒你,挥金二字,听自听过,只未知深。”因浅道:“怎知得深?”颜师道:“饿鬼知得深。”因浅道:“饿鬼力弱,诸事不行,也无人睬他,最是受欺,他怎知挥金之事?”颜师道:“少侠话岔。饿鬼虽弱,却是灵巧。无人睬他,也探得消息,做得密探,把那消息儿,报在我处,我把金子与他,双方得利。那挥金二字,似听他等说过。”因浅道:“那饿鬼,先我也见过几只,行踪不定,只尽往南去。”颜师嘻嘻笑了声,又道:“往南去,也与挥金有关,你只去饿鬼之穴,唤龙巢影的,便知了。”话毕索了因浅地图,取笔蘸墨,点了龙巢影处。因浅一等谢过告辞。
见他等出去,颜沃暗问颜师道:“爹,您明知挥金,怎不说与他?”颜师道:“儿啊,那挥金甚恶,可惹得?”颜沃道:“然他等总归救我。”颜师冷笑道:“若非看在救你一节,龙巢影也不说与他哩。”
因浅等离了黑市,欲往龙巢影行,忽背后走来二人道:“少侠留步。”定睛看时,一个高瘦似猎鹰,一个矮壮如树墩,皆生蓝眼,都有狠气。因浅道:“何人?”高瘦的道:“我叫河角樱肚明。”矮壮的道:“我叫石龙吉猫。”因浅道:“何事?”高瘦的道:“欲寻浮沫黑市入口,久寻不见。你等可知那处?”因浅指与他,方欲走,那人又问:“黑市内,可见过五个武人?”因浅笑道:“不曾见。”便走去。
一行人辗转多日,天渐寒,已是腊月,方至龙巢影,在一窄谷中,也无楼塔,更无壁门,只一地洞,两旁各伏一饿鬼,与别的饿鬼,却是不同。这两个,肉厚筋粗,牙尖目明,脚睬地成坑,手拨风搅尘。见因浅一等,喝道:“来我处作甚!”因浅道:“只问一事,也非擅来,乃浮沫黑市颜师所引。”二鬼听了,互望一眼。一个唤道:“耙头先生!”又一饿鬼,从地洞窜出,生得龙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