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好言有个来处,唤“挥金”。挥金中,一个名青水称道的,年三十,头发泛光,眼闪精气,这日家中出来,至挥金,那城池,俱以金筑,金檐金框,金匾金顶,金鸟金铃,金柱金梁。青水至一屋,屋外黑如深夜,屋内却亮,盘坐一人,五十上下,银发红面,唤夜摩金,见青水来,笑道:“来坐。”
青水坐道:“先生,我等众,也有本事,料世间之人,论武力,不胜我等,怎空好言雅卷丢命?”夜摩道:“凡事有岔,没有十全,莫论此,你只至人间,寻别处,仍除魔捞金,我等信条,你可记得?”青水道:“记得。”夜摩道:“再背,莫忘。”青水笑道:“晓得,晓得,只我界皆暗,您处却亮似白昼,甚怪。”夜摩道:“我素喜亮,不怪,你速至人间,莫误。”
好言便出,不急走,至另一间屋,内有一男孩,十五六岁,面善,唤青糕,在此间管文料书案,见青水来,笑道:“你怎来此?”青水道:“空好言既死,我至人间,再捞金银。”青糕点头。青水道:“好言死在何地?”青糕道:“你素晓挥金规矩,怎告得你?”青水笑道:“规矩死人活,你我亲戚,怎论此话,速说来。”青糕无法,查案翻档,说道:“长断山南,远无城,融园。”青水取了地图,又道:“我挥金之人,在人间的,有几人?也告我,遇事可照应。”青糕查档告知,青水记在地图空处,提剑上路。
出挥金,急行数十里,遇黑涛巨海,乘船渡山,方见人间蓝波,又行数日,到得陆上,依图寻至融园,进去探查,忽遇一男一女,男的喝道:“何人擅闯我处?”青水道:“可识得空好言?”女的道:“我既杀他,怎不识他?”青水道:“那却巧,我正欲替他雪恨。”男女知他不善,抢先夹攻过来。青水不惧,引银剑,出邪招。不出三合,屠了那男女,头滚似血球,身烂如车碾。女的身上跌出一玉串,莹润含光,青水甚喜,自收了,又暗悔道:“方手急,就杀了他等,未问得好言尸何在。”
无法,只得挨次查去,许久入一间,见一门板,一扫帚,正待走,门板忽颤,青水疑心,附身略思,惊道:“莫非孤独狱咒?”门板剧颤,青水便行解咒之法,门板扫帚化烟又凝,是一人一虎。
青水道:“可是空好言?”好言道:“正是。”青水道明来意。好言道:“你怎知我在此地?”青水道:“那司档守案的青糕,是我亲戚,就问得来。”好言道:“如此坏了规矩,便是死罪,我可杀你。”青水道:“你若忘恩也罢,与我一拼,未知谁死。”好言笑道:“玩笑说话,你倒当真。”青水道:“贼皮,不讲正话。”好言又笑,略陈自个经历。青水道:“只不知,那桃儿亭何许人,怎施的计?”
恰这时,好言踩着一纸,正是回袖给李清的“救命符”,笑道:“你问她怎施计,她写着哩。”青水读罢道:“此人有谋。”好言道:“世人皆滑,难防,难防。”青水冷笑道:“防自难防,杀却好杀。”好言道:“此话怎讲?”青水道:“方杀二人。”便引好言观尸。好言道:“此二人,乃远无城主裴醒之、夫人温回袖,怪,怪,这回袖,早淹死,怎在此?”青水道:“此女说她杀得你哩。”好言道:“更怪!”青水道:“今后怎办?”好言道:“两年前,一师兄与我同至人间,入一弱派,混至掌门,设诡计,反吞强派,统领各派,捞金无数。我可投他。只先报仇,方可去。”青水道:“怎寻得仇敌?”好言道:“这虎唤虚言虎,那几人谎说投我,却逃走,虎嗅谎味,可寻得他等。”
青水便交地图于好言。二人出来,虎略嗅味,朝南疾走,好言道:“料是去南无障海派。”二人紧跟,行了数日,至一深林,虎钻去不见。青水道:“养的好虎,舍了你哩。”好言道:“莫慌,只走去,遇人问路。”行一阵,果遇一人,面凶色黑。好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