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伤他,是欠了他。”三屠道:“他既跑了,你也没命,莫说欠与不欠。”弟子道:“我把寻他的法,说与你,你莫杀我。”三屠道:“你说。”弟子道:“我师父,舍得跑,舍不得锤,他跑时落了锤,是个机会,你收了锤,他必现身。”三屠冷笑道:“贼徒,恶人好歹教你,是你师父,你就卖他,他若不死,两锤齐至,要你小命。”弟子道:“莫多话,速收了锤是正理。”
三屠就回身,收那铜锤,提起来,掂两掂,柄上花纹深,头里铜坨重,是对好锤,正欲收,忽见锤上恶人影,先是小,渐次大。三屠大惊,扔了锤,心道,此人会妖法,化作虚影,藏在锤中。正惊愕,只觉背上嘭地着了一掌,五脏滑颤,六腑微离,眼冒金星,手生麻刺,幸得引病脉术护体,只皮红肉肿。五脏六腑,九经十脉,伤也未伤,就归了位。
那人打了他,翻在地上,正是风恶人。三屠道:“恶人,从哪处来打我?”原来,那双鳐画剑,一鳐是兵器,弃在地下,惹人拾捡,二鳐是人,躲在梁上,伺机击敌。那弟子引三屠拾锤,不是欺师,是诱敌。风恶人梁上坠下,影映锤中,由小变大,三屠只道他藏在锤里,也是情急之下,心思不明。
风恶人这一掌,使了全力,拍在三屠后心,见他无碍,骇道:“三屠兄,你练了邪法,肉不是活肉,心不是真心。”曲对山知三屠又运病脉术,有些怒气,只心道,且不发作,灭己志气,长敌威风。今晚之事,需借三屠之力,待事结了,再行家法,就笑道:“三屠,莫只与恶人掌门斗,其他掌门,你也斗斗,我考校你功夫。”
三屠大喜,暗道,老儿今晚要借我的力,总要把些油水,舍些甜头,二掌门复位有望。俞将病脉术运得凶,内力劲吐,剑染白霜,周身气息似波涌,脚下石板如鼓颤,叫道:“风雨声,与我来斗!”雨声见他内力外露,自知不敌,打将起来,不免受屈,就道:“三屠兄,今晚我来,只谈事,不打人。”
三屠冷笑道:“只你最滑!周吉,你与我斗!”周吉按不下火,低啸一声,抽出腰间镰刀,砍过来。三屠挡他,他就绕开,又打来,没有一招一式,尽是糊涂账目。三屠道:“打得难看,泼妇一般。”周吉不理他,只是乱打,口中零星喊道:“虎跳、燕分……”是招法。这套打法,看似乱,却有招,打时喊出,是个提醒,不至久乱而散。招虽乱,毕竟框在架内,拘在形中,挑他人事端,找自家头绪,方能乱中取胜。
二人正斗得紧,高厌深忽插来,说道:“二位息斗,今夜来,是为索功。那功是邪功,也练不成,咱趁早走路。”周吉道:“风恶人看得你透,你叛了我等,又来碍手,再来,先劈了你。”厌深不走,只是阻拦,眉塌眼掉,嘴跨舌松,悲道:“恶人兄错看我,你也不清白,我怕你二人两伤,好意相阻。”三屠正欲驱敌立功,给他阻拦,心下也恼,更不似周吉,只嘴上说,宝剑一转,就打他来。厌深骇得拔剑相挡,挡得两合,便难招架,长剑脱手,拔腿转逃。三屠不饶,一记离差步,身影一晃,追上他,割了一剑,厌深背上登时衣开皮绽,鲜血淋漓。花婆见了,嗔道:“莫伤我掌门。”挺身来救。
三屠运病脉术,人心渐失,兽心渐起,嗅了血腥,更不收场,一剑递去,又伤花婆臂膀。风恶人见了,心道,罢罢,一个美人,就此香消,我虽有情于她,奈何不得三屠,出手救人,徒增羞辱,只由她去。曲对山却道,他几派来此索功,虽理亏,毕竟嘴上说,未手上抢。我只欲三屠出手,发个警迅,不想他修那病脉术,闻血见红,就要杀人,若激得几派联手,哄起合战,就不清爽。因喝道:“三屠住手!”三屠方罢手,退在一旁,脸上黑气不散,眼里红云不消。
风恶人过来,扶起花婆道:“伤得重么,我看看。”花婆怒道:“先危难时,未见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