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生拿着她不慎遗落在了东苑正堂门口的鸳鸯枕面,缓缓的踏进门来。
他知道她一定是听见了什么。
不然她不会这样仓皇的离开,就连枕面掉了也未曾发觉。
他坐在塌边的绣墩上,久久无言,良久,才微微的张了张嘴,道:“我对不住你。”
羲谣艰难的摇了摇头:“若说对不住,应该是我对不住你,叫你为难了,这些年,若不是你的关照,我早就跟着先帝去了。你不必这样说。”
羲谣来来回回,将这梦里的场景串联了一遍又一遍。
是那么完整,无懈可击。
这都是前世的事吗?
前世,她就死在了慧生拿着鸳鸯枕面送还回去给她,又给她道歉的那个晚上。
她该怎样说服自己相信这就是前世的事?
她又怎么也不能说服自己,梦里的事纯粹是一场场毫无根据的梦境而已。
这种矛盾的心情真是折磨的人无可奈何。
临终前,她模模糊糊的听到慧生在她耳边说,说他这一辈子,就是因为要忠于王爷,才将自己的心迹深深埋于心底。
说他余生带她如敬如宾,就是因为他自己的执念,对王爷忠诚的执念。
这又是从何说起?慧生喜欢的是流沙不是吗?
慧生,如果真的是这样,只为了他家王爷的一句嘱托,就将她妥善照管,善待一生,那么他们又是怎样的主仆情深。
羲谣用冷水帕子敷着头,希望尽量的冷静下来。
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将玉祁扶上正位。
而不是在这里想这些前世今生,真实梦境,恩恩怨怨。
她什么时候,这么守不住既有的理性了呢。
难道都因为孟祯昨日的不恭举动吗。
不会的,不会的,事情远远不是那么简单的。
想到孟祯看她的眼神,羲谣陷入了深思。
她拿下头上的帕子。
在屋里面走来走去。
“娘娘。”昕儿端上茶点来。
她看着这熟悉的茶点,是自己最喜欢的,昨天,也同样在孟祯府上见到过,但是她没有品尝,就匆匆的逃也似的从他王府离开了。
羲谣凝眸看着那叠点心。
昕儿道:“娘娘快趁着温度正好,用一些吧,您又一天没吃点东西了,这样下去怎么撑得住啊。”
她取了一颗,未到嘴边,喃喃的道:“看来,我现在只有这一种方法了。”
昕儿不解的问道:“娘娘说的什么意思?什么事?什么方法?”
“只有这一种方法,既有可能让孟祯在继位的事上放手,又可以解开我的疑惑。”羲谣道。
昕儿见她仍是在自言自语,道:“娘娘既然决定了,定是不错的。”
既然孟祯对她有意,她就只能利用这一点,看看是否能让他改变主意,若是能,自然说明他对她却有想法,而前世的事,她与他的过往纠结,说不定也能解开答案。
她越想,越觉得孟祯其人不同寻常。
这么多年,他含而不露,自己将自己放在暗处,皆不像是孟宪孟哲他们,有什么事就叫人看的清清楚楚,他又好像是许多事的结局发展都能预料到似的,十分令人费解,尤其是那些年,他不动声色就能救她于水火之中的事,这些事,仅仅用一个人的聪明才智,恐怕是不能不能解释的。
他必定有着寻常人所不知道的秘密。
就像是他暗含深意的告诉她,还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