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你连出刀的方向都错了,就算能控制好周身的流水,那也只是一些小手段而已,何必再试呢!”
宋阳辩解道:“父亲,那时我已经来不及将刀置于身前,只能从下往上迎接那尾游鱼,不也是将它一刀两段了么!”
宋阳斜眼看了一下倔强的少年,一只手伸在胸前,朝向面前的江水,心念微动。只见一道流淌的江水化作水龙扶摇而上,绕着这对父子不断盘旋浮动。
宋阳看着眼前肆意的流水,教训道:“我们修行若水剑道的人,如水若水,那么我们只能由着水本身的道理去思考。以剑御水,并不是说你能违背水本身的法则,而是要顺从于天道之水的韵律,让这种无形的道理在我们给予他的空间内流动,这才是控水之道。但无论何时何地,一江之水天上来,这水之流动总是自上而下的。若想发挥它最大的威力,你的刀势也必须由着那磅礴的瀑布自上挥下,就如这样!”
游动在父子周身的水龙瞬间压缩,形成一把晶莹剔透的利刃执在宋阳手中。双手紧握,手中流动的水刀自上而下随意挥出,却如山河崩碎,瀑布入湖。
一阵巨响在水中炸响,无辜的河流被击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江底的卵石难得看见天空,却又瞬间被汹涌的河水吞没。
过了一会儿,激荡的水面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向东流淌的江水依旧在默默前行,也只有被炸晕了的游鱼才能证明这里曾经的动静。
宋归看着眼前的流水轻轻说道:“多少风云变化,到最后也只是云淡风轻。只有这始终流淌的江水,才能一直保持着永恒。父亲,我明白了!水之天道,我也只是才看见了皮毛,以后我会用心修行,不会让您失望!”
宋阳轻叹一声,不知想起了什么,看向远方的天空说道:“江水永恒流动,瀑布气势磅礴。无论是什么样的水,到最后都会汇聚大海。现在我跟你说这些还有些早,终有一天你会知道我对你的希望不仅仅如此。现在你只能快些成长起来,这样才能担负起家族的重任。”
宋归不知父亲为何总是如此惆怅,只能说道:“孩儿一定不会辜负父亲您的重托,我会用心让宋家成为南楚第一世家的!”
宋阳笑了,笑的是那么得开心,却也是那么的心伤,看向宋归的眼中却有说不清的意味,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低声说道:“可惜你的母亲是看不到了,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那一天。”
宋归连忙说道:“父亲您一定能看到那一天,母亲在天之灵也会保佑我们的!”
宋阳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的母亲一定会保佑你的,但他肯定不会保佑我,说不定她恨不得我立马去死才好呢!”
宋归并没有听清父亲说的话,只能追问道:“父亲!您刚才说的是什么!”
这个不怎么称职的父亲看着这个比自己英俊太多的少年,说道:“过了新年,我会去东边收些货品。你也已经大了,可以独自出去闯荡一下了。我若是不在家,你的大娘虽不会难为你,但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好脸色。那本《西行杂记》你也读过,外面的世界对于你的修行来说也是有好处的!至于你想去哪,一切都看你自己的意思了!”
宋归想了想,说道:“我明白了,父亲希望我能早日做那大海中自由的飞鱼,而总在父母身边的飞鱼是永远不能跳出大海的!我知道我该做什么,请父亲放心!”
宋阳默默地看着乖巧的少年,轻声说道:“在外面,好好活下去,若是不能,就安静得死去。我宋家没有懦夫,更不能惧怕死亡!”
清冷的江水也比不过这话语中的寒冷,倔强的少年坚定的点了点头,展望着未知的世界。或者静静死去,或者光荣地回来,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