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已过,匆匆已到七月,正是郁厽生日。
且看这郁厽满头银丝,一张古琴在手,真真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翩翩公子。
他双眉如月,两眼生光,鼻如鹰钩,唇线分明,一袭白袍,显得脸色红润细嫩,神情里透着一股正气。
这郁厽生来虽发须尽白,但身体却十分健康,那歆秀虽不尽信那和尚之言,心中也不免有所顾忌。从小令其习武健体,又有柴道长亲授家传,故也学得一身本事,年纪虽轻,也略通阴阳晓些阵法。
他家门前枯树自郁厽出生也未见再生枝叶,更不见开花结果,郁厽倒经常爬至其上玩耍。此处恰巧望见对面的大漠,最美时景,乃夕阳西斜之时,一轮硕大的红日,挂在漠脊,美不胜收。
然则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既是郁厽生日,自然与往日不同,歆秀早也就略备些酒菜,准备一家人庆祝。十八年过去,柴道长夫妇也想知道这疯和尚是否真的前来。
时至中午时分,才见一和尚携一酒壶,潦潦倒倒,踉跄而来。郁厽心里高兴正在树上抚琴玩耍,屋顶炊烟正浓,和尚见树上之人,紫气绕身,想来必是郁厽。
口中醉语:“嗯哈哈……还不下来迎接师兄?”
郁厽转身,见一和尚,衣衫褴褛,须发浓密,脏兮兮疯颠颠,飞身下来,上前迎到:“不知师傅从何而来,我从未拜过师父,我师从家父,何来师兄?您若化些斋饭,我家世代修道之人,自然与你方便!”
那和尚笑而不语,喝了一口酒就往里走,柴君圣夫妇听见屋外琴声骤停,又有言语之声,故也出来一看究竟。见十八年前的和尚真的前来,他们心中自然惊奇。
郁厽抱琴疾步上前禀告父亲:“爹,这和尚不知从哪里来,自称是我师兄!”
柴君圣尴尬一笑:“孩子,你手中这琴便是师兄拜师父所托在你满月之时所赠,还不拜见师兄!”
郁厽愣了半晌,一时难以接受,忸怩不动。那和尚颠笑几声,醉眼看了郁厽一眼,一捋长须:“你可知此琴来历?”
郁厽摇头,和尚依然笑而不语,郁厽迟疑半晌,踌躇间单膝跪地,抱拳道:“郁厽,见过师兄!”
和尚一把扶起郁厽,柴君圣见势做一请的手势,邀那和尚进屋。多年不见,这柴道长也两鬓斑白,歆秀也无往日光彩,本来剽悍丑陋,如今满脸皱纹,头发花白,反倒有几分慈祥可爱模样。
不时饭菜已好,知这和尚爱食酒肉,也略备一些。和尚一路走来也是腹中饥饿,见了饭菜不免狼吞虎咽,大吃起来。
郁厽心中不解,一介僧人,怎么嗜酒肉,还如此不屑与癫狂,就盯了和尚半晌。
和尚伸颈吞食一口,豪饮了一杯之后,笑道:“怎么?没见过和尚吃酒吃肉啊?师兄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哼,也不知是哪个浑人说出了这话来误导众生!”郁厽笑声嘀咕着。
和尚眨巴着眼睛,停箸看着郁厽,认真的说道:“一切的戒律清规都是针对那些凡夫俗子,因其悟性尚浅,必借外力修之。”
郁厽半知半解,疑惑的点点头,方才扒了一口饭。
柴君圣言道:“大师了悟,还请日后多多指点我儿!”
和尚一撇嘴:“他都可以指点我了!”
郁厽不屑的撇嘴,心想这和尚如此小气,也不是什么大师。
“大师,君圣教子无方,还望你多海涵!”柴君圣立马赔罪。
“我不指点也没办法,还记得我十八年前所说,他乃世间最阴之时所生,乃世间最阴之人,必折其父母阳寿,恐今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