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新月高高地挂在天空，在水面上投下淡淡的银光，增加了水上的凉意。对面的廊柱冷清清地耸立在银光下面，屋后是一片白灿灿的花朵。还有山、石壁、桃树、柳树，各有各的颜色和形态，在银白的月光下，似乎都含着一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是萧府的后园。阿三优哉游哉地哼着小曲在小路上走。
突然，从前面假山石背后跃出一个黑衣鬼面人影挡住他的去路。他“哎”一声刚要发作，一把冷嗖嗖的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阿三倒吸口冷气，马上像霜打得禾苗一样蔫了。他被黑衣鬼面人拖睡袋一样拖到假山后边的石洞里。
黑衣鬼面人把阿三扔在地上，用匕首在他的脖子上轻划了一下，一道白色的细痕马上被浸透出来的血迹染红。阿三杀猪似的怪叫一声说：“爷，有什么事儿好商量，你可千万别杀我，我家里还有80岁老母啊！”
黑衣人用故意压低的声音说：“想活，容易，你得说真话！”
阿三祈求地说：“爷，我想活，我阿三什么时候都不想死。我保证说真话。我跟着少爷萧昂奉萧奉先大人之命私去女真……”
黑衣人用匕首拨一下阿三的脑袋说：“奇怪，你怎么知道爷要问你这事？”
阿三带着哭音说：“我阿三平时没做过什么亏心事，自打跟我家少爷去趟东北被捉，倒霉事儿就没离开过我。先是被朝廷军队拿住，先打的皮开肉展。后来提到有刑司，虽然挨打少了，可今天要杀明天要剐的，也都把我吓个半死。回到萧府来，少爷有气就来揍我出气，还拿我当诱饵捉拿别人，把我吓得半夜还尿床呢！我阿三是想好了，今后谁逮住我，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你说我是阿三行，说是阿四也成，说是乌龟王八蛋还行。只要爷你别揍我，别杀我，你问什么我说什么！”
黑衣人说：“萧奉先大人说过要你们去女真见谁，干什么吗？”
阿三梗着脖子说：“废话，萧大人让去干什么，能跟我一个跟差的说啊！”
黑衣人在阿三的腰上踏一脚，阿三说：“爷，疼死我了，我说你还揍我！”
黑衣人说：“就凭你这张臭嘴，挨揍活该！少爷没跟你说去女真干什么？”
阿三说：“我从少爷只言片语上听，好像去见一个女真头人，少爷怀里还揣着萧大人的信。”
黑衣人在阿三的脖子上又来一下，阿三疼得狼一样喊叫。黑衣人说：“你说得句句是实？”
阿三说：“爷，假了你就给我一刀！”
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根细绳，干净利落地捆住阿三的手脚，又抓过一团破布塞在阿三嘴里，揪着阿三的衣领往里拖，然后走出石洞去。
夜里，萧昂在房间里陪着妻子阿秀说笑。他把一朵白玉花儿戴在阿秀头上，笑嘻嘻说：“你平时说我没出息，借着老爹的势力弄个官当。现在怎样？朝廷凡是当官的，不管大小，多半都跟皇上去了东北。战场上刀枪没眼睛，哪有待在家里陪你这小娘子开心！”
阿秀笑说：“都像你这么没出息，谁为国家出征打仗？国家没人保，你还能待在家里陪媳妇？”
萧昂从后面一把抱住阿秀说：“愿意出征打仗的傻瓜自然有，这次皇上御驾亲征，征调大军百万！”
阿秀说：“愿意上战场的，都是好男儿，像你这样的，女真人来了，只有投降的份。到那时，人家要什么你就得给什么，连个不字都不敢说！”
萧昂嘻嘻笑：“但有一样我不会给！”
阿秀：“什么？”
萧昂指着阿秀的身子说：“你呀，谁要你我都不会给的，我的大美人！”
阿秀说：“我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