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从昏睡中醒来,揉揉胀痛的脑袋.
牢房里满是腥臭味.一点萤火,忽明忽暗的晃悠着.囚徒感到胃里翻滚,肩膀钻心的疼,忙用手按住鞭挞留下的伤口,忽的一惊.
镣铐呢?
周围空无一人,牢门的锁耷拉着松开的脑壳,有气无力的挂着.
囚徒赤着脚,向前走了一小步,地上铺着防潮的麦秆,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他又大声的咳嗽,牢房里只有自己的声音不断回响.
怎么回事?
囚大思索几秒,便像发狂的野兽般撞出牢门,一路向外狂奔.
盘果拉外围.
醉木鱼紧闭着眼,瘦削的身躯支撑起他硕大的鼻子.一旁的鸟窝头戴士,紧张的盯梢着门口出入的人.“还差几间?“戴士问.“还差一层,快了.“豆大的汗珠挂满了醉木鱼的鼻子.“信号呢?““还没见.“二龙望着天,揉了揉后颈发酸的肥肉.
巷子里挤满了两队全副武装的公察,对着盘果拉虎视眈眈.
盘果拉的大门口拉着巨大的红色横幅,“欢迎范特西公子入住本店“.横幅自然是栗小兵立的,而盘果拉的主事人牯晶晶,此刻正窝在单间里拼命的吃包子.“再来两盘,肉菜各半.““都吃十盘了.“小二们小声嘀咕.
牯晶晶年轻时养成的习惯,每到性命受到威胁时他就想吃包子,把肚肠全撑满,至少做个饱死鬼.
大雨倾盆而下.
“隧道成了!““信号来了!“醉木鱼与二龙同时发声.
“弟兄们上!“早已按耐不住的戴士,一鸟窝扎进雨中.
“闪开,公察!““查房!查房!““配合点,站边上,快!“杯盘破裂声,女人尖叫声.黑衣棍子横亘在楼梯口,二龙上前,“执法,行个方便,谢谢各位爷嘞!“黑衣人抽棍便打,二龙肥硕的身躯往缝隙里一闪,右手小指勾,勾,勾,勾,勾.道口被肃清,公察们鱼贯而入.
戴士阴沉着脸,站在了牯晶晶的面前.白扇子喝了口水,大口呛食起来.
“你是花威的白扇子?“申屠所指的另一个主事人?
牯晶晶点点头.
“囚徒呢?“
牯晶晶摇摇头.
“范特西呢?“
牯晶晶不说话,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老实点,范特西呢?“戴士一拍桌子.
还是不说话.
“你他妈自己看看,栗小兵已经完蛋了!“戴士掏出晓家的信,啪的甩在牯晶晶脸上.
牯晶晶拿起信,拆开,从头到尾读完,收好放在一边.不说话.
“范特西在哪间房,你他妈倒是说啊!“
一层的上房里,一男一女骑着马,交战正酣.女骑手不经意间瞥见地板上冒出个大鼻子人头来,吓得两眼一翻白,直接昏了过去.男的挠挠头,今晚我有这么给力?
“一层没搜到.“醉木鱼从戴士身后钻出.
“接着嗖呐,给我说什么,赶紧搜,别跟我说.“戴士眯起眼,死死盯着牯晶晶的脸.
当下的问题,是最快找到囚徒与范特西的位置.行动已经开始,恼羞成怒的栗小兵随时会拿两人开刀,多耽误一刻,人少半条命.软的也好,硬的也罢,怎样才能干净利索的撬开这张发毛的嘴呐?
戴士重重剁了跺脚,急则缓,不要急!
如果我是这个牯晶晶,我为什么不说.我在怕,我怕什么.我怕出卖栗小兵,他会杀我.我怕人质死在盘果拉,虎豹营不会放过我.那么我该怎么办,我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