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正是高家的独子,高白凤。
高从谦的妻子纪氏,因为一直害怕孩子夭折,听老人说起个低贱的名字能够更好养活,却不愿意给儿子起什么太过粗俗的名字,便给他起了个小名叫小隹儿。
“隹儿,天色不早了,赶紧进来吧,小心别累坏了眼睛。”一声温和而慈爱的喊声从门内传来,没多久,就看到一个中年妇人走到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个小竹篮,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笑着招呼着槐树下的儿子,正是纪氏。
高白凤不急不缓的起身,轻轻地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再不急不缓的走到于郑氏面前,不急不缓的抬头轻轻笑道:“娘,我在这里等爹回来,算脚程估计应该快到了。”说完高白凤轻轻扫了一眼高纪氏手里的小篮子,眼底闪过一抹愧疚,却很快的掩饰了过去,继续缓缓说道:“娘,你又要出去么?这么晚了,你自己一个人太危险了,等爹回来一起去多好呀?”
高纪氏脸上的笑容一僵,很快重新展开笑容,哄道:“没关系的,娘一个人去就行了,再说又不是很远,很快就能回来的。你爹他忙了一天了,这种小事怎么能再让他劳累。”说完,轻轻地拍了拍高白凤的头顶,转身急匆匆的离开了。
望着高纪氏的单薄背影,高白凤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母亲这是又去娘家借银子了,家里的钱为了给自己治病早已是入不敷出,这几年母亲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去娘家筹措一些银钱。可是一两次还好,纪家倒也很关心这个娣外孙的身体,可架不住高白凤的身体就像是个无底洞,仿佛再多的钱财也填不满他所需医药的巨坑。
渐渐地,纪家也有些开始反感女儿总是回家借钱,再加上高从谦后来竟然变卖祖产还没有彻底医好高白凤,纪家就不怎么欢迎高纪氏上门了。每次高纪氏回娘家,都会遭遇一圈的白眼。她只能小心的讨好着纪家当家的,好说歹说,顶着纪家诸人的冷言冷语好不容易才能借出一点银两,这才千恩万谢的赶路回家。
这些事高纪氏从来没有跟高从谦和高白凤说过,都是趁高从谦不在家时才偷偷的出去,每次回来都要一个人偷偷躲在屋里哭上好一阵子。虽然才五岁多,可高白凤心里却很明白,为了给自己治病,母亲高纪氏到底体会了多少辛酸与委屈。
然而他什么都不能说,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慢条斯理的生活着,好好的保重自己的身体,尽量减少身体的负担,尽量减少自己发病的次数,从而能尽量减少医药费的数量,好为父母分忧。
“哟,这么晚了小隹儿还在这里看书呢?”远处一个身宽体胖的布衣妇人挑着一箩筐桑叶从巷外走来,都是邻居,便熟稔的一边挑着桑叶往家门口走,一边笑着跟这孩子打招呼。
“是王姨回来啦,我在等我爹呢。”高白凤缓缓地抬起头,露出一副十分礼节性的笑容,不急不缓地回话。他知道这不过仅仅是邻里之间的客套话而已,真正怎么想的人家才不会当你的面儿说出来呢。
果然,那妇人笑着点了点头后,几步就跨进了高家对门的那户院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她将肩上的扁担往旁边的地上一扔,就指着在自家院子里疯玩的儿子破口大骂起来。
“你个小兔崽子,成天就只知道玩,玩、玩、玩,你除了玩还会什么?没看到人家小隹子都背了好几百本书了还天天在门口念书,你长大了还想不想挣钱娶媳妇了!”
王氏的儿子十分委屈,一边灵活的躲闪着自家老娘手里的笤帚,一边大声反驳:“他会读书又怎么啦,一个病秧子,长大了娶媳妇也生不出娃来,没种的家伙一个!我才不要像他那样呢!”
王氏听了气急,恨铁不成钢地还要再打,却没想到他儿子小壮竟然反身扑到她身上,一边往她肚子上钻,一边扯